“说,是谁指使你们犯上作乱?”
齐珠手握战车横梁,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暴徒。
男人目光轻蔑,一言未发,下一刻,咬舌自尽,倒地身亡。
辛铎将那男人翻了个身,瞧见他身上的蜀锦,禀告道:
“皇后娘娘,这伙人应该是从巴蜀而来,趁着丞相出兵讨伐凉州时,以为城中空虚,便想过来偷袭。”
“做梦!”齐珠握紧缰绳,眼见城中越来越多的巴蜀叛军,混合着逆臣养得家丁,汇合在一起。
正策马扬鞭,朝着自己奔来,步步逼近。
而方才经此一役,侍卫损兵折将,显然寡不敌众。
齐珠握着辛铎的肩膀,坚定道:
“昔日,我父亲以几万兵马,大破董侯数十万大军,入主洛阳。”
“今日,我们就以几百护卫,破巴蜀草寇,能不能做到?”
“卑职能!”辛铎目光如炬,拱了拱手,握紧手中的佩剑,重新积蓄杀气。
“好郎君。”齐珠收回手,从裙摆下扯下一条,将宝剑绑在自己手背上,以免体力透支时丢盔弃甲。
武将没了宝剑,便得任由人像砍瓜切菜一般,自寻死路。
“不愧是我孩儿的父亲。”
“辛铎,若我们死后,便一起合葬。”
即便杀到只剩一人,一卒一马,一弓一箭,也要替父亲,守好洛阳。
谁说女子不如男,虽不能像哥哥们一样,随父亲征战沙场。但她在宫里,便稳定皇室,在宫外,便镇压叛臣。
她是齐家的女儿,不会比任何人差。
眼见叛军冲到眼前,齐珠已由战车,换上了战马,随辛铎奋力砍杀。
二人很快被人流冲散,洛阳城内,一时间尸横遍野。
百姓皆躲在家中,避祸不出。
有那大胆、为着生计的小贩,出来摆摊,被乱流冲倒,无辜身亡。
哭声、喊声、呼救声……交织容错,一时间洛阳沦为地狱。
齐珠终究失了所有力气,撑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乱军却越杀越多,仿佛总也杀不尽。
正欲重新举刀,隔了老远,看见五哥齐酌江的身影。
“小妹!”
他骑在马上,唤她的名字,待近身后,瞧见她衣冠不整,胸前染血,也被骇了一大跳。
“珠珠,听哥说,你先回相府,这里有我。”
齐珠摇了摇头,猛吸一口冷气,强打起精神,勒马同兄长言语:
“五哥原该去给父亲押运粮草,怎会在此?”
齐酌江一把勒住小妹的缰绳,恐那马受惊,摔着她。
“我才出城,便听闻巴蜀叛军,秘密进到中原。”
“可恨守城将领或被杀,或被买通,死的死、逃的逃,竟无有一人抵挡,便叫他放进来这许多。”
“恐城中有失,故而回马赶来。”
“兄长不可!”齐珠一把夺过自己辔头,急迫道:
“常言道,大军未定、粮草先行。”
“而今父亲在外征西凉,三番五次来信请粮,怎可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