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现在这么晚了,恐晚归不合规矩。”
青枝不屑道:“柴家的规矩,柴家自己人都不守。上梁不正下梁歪,指着谁给他支持中馈、恪守礼仪呢。”
说罢,从钱袋里随手捏出一把五铢钱,朝着船舫洒了过去。
立即引来一阵浪笑:“公子,下来玩耍呀~”
青枝笑得没心没肺,欣然下到船上,小愚想拉住她的胳膊,最后只是任由衣角从指腹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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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柴府还未落锁。
青枝没什么可担忧的,落了锁就直接宿在外面。
银两能解决生活中大部分问题,如果没有,那便是银钱不够多。
萧叔父给的陪嫁多,便是夜夜宿在客栈里,也够了。
穿过院子,准备抄小路,越过后花园,早早的回去睡了。
初来驾到,不是很熟悉柴府的路。
大都督府很大,跟相府没法比,却跟萧府不相上下,七拐八拐,很快迷了路。
青枝正准备唤小愚去打听,便闻得假山后头,一片争执之声。
“下作的小娼妇,你好大的胆子,新婚之夜,也敢勾着柴郎,放下大娘子不顾,留恋你的院子。”
“夫君不过怜惜妾身身子娇弱,又有了身孕,便是留在妾身的院子,也做不得什么。不过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罢了。”女人每说一句话,便哭得声音愈发悲切:
“姐姐何必跟妹妹计较,妹妹进府晚,伺候夫君的时日短,不懂事。还请姐姐多多教诲。”
“姐姐年长我几岁,妹妹既没法子伺候夫君,自是在他枕边,多替姐姐美言几句。”
“姐姐得了机会,还怕生不下儿子么?”
青枝踩到凉亭四周的鹅卵石,脚底一滑,险些跌跤。
一声“贱人”正落在耳朵里,二房听闻这边悉悉索索的声响,立即将头调转过来,中气十足吼道:
“是何人在此?”
青枝不欲多生事端,已经低头避祸道:
“小的是大娘子房里的人,陪嫁小厮。”
二房由小狐媚子勾起来的怒火,听见从下人的嘴里,提起大房时。有老祖宗的规矩、和柴家家法压着,到底不敢继续疾言厉色。
脸色稍稍缓和,“哦”了一声,提点道:
“既是大娘子的人,即可自便。”
“切莫在此多加停留,以免晚归,吵嚷了大娘子。”
“若知你服侍姐姐不尽心,我断不会轻饶你。”
青枝不想被认出来多生事端,只按着小愚的头,一并作唯唯诺诺状:
“是,小的遵命。”
二房一颗心都在趁着大娘子进门,打压三房在内的一帮妾氏上,也没理会这行踪蹊跷的小厮。
青枝紧着脚步,刚回头,就撞到一个男人身上。
不待他捂自己的嘴,先紧抿下唇,努力调匀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方瞪大了眼睛,警惕问道:
“你是何人?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这不是今日在甲板上遇见,一直偷瞄自己的男人吗。
他们一起用膳结束,青枝便毫不留情的溜了,而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这男人是谁?他怎么跑到自己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