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她的手,直到屋内的炉火旁。
丫鬟奉上姜汤,他迟迟不肯接,非得青枝轻笑一声,宠溺的从托盘上拾起,亲自奉给他才是。
底下这帮被他称为侍女的脏婆子,是惯常要被嫌弃的。
她也不知一个在军中摸爬滚打的泥腿子,怎会如此矫情。
许在外人面前不拘一格、顶天立地,回到家中,在她面前就矫情了。
“枝枝,还是你好。”
齐酌风将姜汤一饮而尽,只觉暖到了胃里。
军中食物粗糙,远不如相府。
这几日吃着糙米,难得回家喝一碗姜汤,也觉甘甜无比。
许是他亲手端的,便是鸩酒也让他回味无穷。
“枝枝,让你受委屈了。”
他拉着她的手,邀她一并坐在拔步**。
只觉得青枝才该是他的妻,相较之下,仇氏毫无格局,高下立判。
“我听见你方才吩咐了小愚。”
“我没有阻拦,你是否怪我?”
“不会。”青枝温柔笑笑:“公子做得很对。”
“昔日我父宠妾灭妻,所以遭此灭门横祸。”
“公子万万不能逆天而行,恐生事端。”
“是枝儿不好,未能劝下仇氏勿动干戈,让你在外练兵分心,还要为府中之事烦忧。”
家,是个休息的地方。
不能反成累赘。
齐酌风的大掌下,包着她的小手。
剑眉入鬓,眉头紧锁,认真道:
“枝枝,我的确烦忧,但并非为此事烦忧。”
“若你想反抗,又怎会给仇氏可乘之机。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顺她的意。”
青枝的目光有些闪躲,想要收回手去,却被他握得更紧。
“我不能为四公子做什么,又无娘家几个好哥哥,随公子建功立业。唯一能做的,便是使得家宅安宁,却也没有做到。”她轻轻笑了一下。
也许,自己也是众多碌碌无为中的一个平凡人罢。
“我不需要!”齐酌风并没有感激,更无感动,唯有心底涌起的更多不安。
“我虽不明白你为何这样做,却给我你要攒够失望就离开的错觉。”
“枝枝,你会离开我吗。”
她抿唇垂眸,被他拉着的手,有些冰凉。
见她不答,齐酌风更加慌张:
“为何不说?”
“你不是应该即刻回答,不管怎样都不会离开我,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重复询问同一个问题,多半是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青枝知晓自己若继续沉默寡言,准会将他逼疯,便借故起身,说了别事:
“公子回来,还未向丞相请安罢?”
“宜早去,以免丞相怪罪。”
她总是为他着想,好言相劝。可他的妻,怎就未有这样的细腻心思和胸襟?
连同他才进门也是,仇氏想着赏那劳什子花,他何曾有过这样的雅兴?
而枝枝对他的关心,却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不自觉流露。
这样好的她,让他怎能失去。
她始终想着阖宅安宁,而他的妻,频生事端。
即便是威胁要将仇氏带去军营,想必若是换了枝枝,哪怕不善骑射,也会心向往之。乐于换了戎装,与他并肩而行。
“枝枝,给我点安全感好不好?”
“我现在……”即便难以启齿,他还是近乎于在她面前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