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丞相夫人向来不是小娇娇(2 / 2)

姜娥放下药碗,图于清闲,一点风吹草动便让她感觉厌倦。

“惩治了之后呢?又奈若何?”

“瞧着吧,老四回来够她喝一壶的。”

“人做事首先要有目的,需要达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能否承担其中的风险。像仇氏这般,做事顾头不顾腚,能成什么大事?”

“深宅妇人之事,惊动了男人,便是犯了七出之罪。仇氏她身为正妻,原该平事,却像侍妾一般挑事,自降身价。”

“这事给我传令下去,任何人勿要再议论。惊动了老四不要紧,到底都是些孩子。若打扰了丞相,我管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是。”侍女已将夫人之命,传令于合院,让下人们守口如瓶。

出了这样的事,当家主妇不能装聋作哑。

撑着恹恹的身体,休息也尽数舍了,吩咐道:

“去将仇氏请来我这坐坐。”

姜娥若非怕影响了丞相心情,原无意搭救这短命鬼。

不过念在仇氏刚进门,仇家就很有心术的——给姜娥娘家叔伯送了套大宅子,无功不受禄,这点小忙,怎么也得帮。

只若那仇氏不来,她心意尽到了,倒是也不会强求。

女人对女人的磋磨,到底是小手段不成敬意,什么时候丞相动真格的,给仇家一个下马威。

仇甜才会知道,什么叫做——举足轻重。

好在这短命鬼只敢挑她自以为的软柿子捏,婆母传唤,立即颠颠颠的跑来了。

不知婆媳是否为天敌,仇甜看见她时,仿若秋后的害虫瞧见了青蛙,连蹦达也不敢。

立即从侍女的手中取过茶,亲自给婆母奉上。

姜娥未接那杯茶,就叫她那样端着,直到仇甜手酸的厉害,又不敢摔了。

终于捱不住,眼泪掉下来,整个人便跪在地上:

“董氏不过比妾身入府时间早,妾身比她晚服侍了娘两日,娘怎就偏疼贱婢,而不顾妾身的委屈?”

姜娥头痛劲儿上来,若不是那个大宅子娘家人喜欢,她还真就无视了仇氏的委屈。

这会儿见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继续提点道:

“将茶杯放下,来与我试药。”

“《礼》有言,君之药,臣先尝之;亲之药,子先尝之。我头痛未愈,这等苦药,便你先试之。”

侍女端过几大碗草药,熏得仇甜几乎欲吐。

却又不敢推辞,只含泪饮下。哪怕一碗只浅尝一点,几大海碗下去,也将她苦得胃里翻江倒海。

“既连这等苦药都咽得下去,还有何事不能忍受?”姜娥叫她起身,有侍女看座,近前侍奉。

仇甜不敢不从,只仍旧不忿道:

“娘,我承认自己打压董氏,可四公子被她迷惑,难不成还能怪罪我么?”

姜娥看着这个傻孩子,八成是在家里未受过委屈,便不懂男权社会的生存法则。

菩萨心肠的提点道:“莫说他惩治你,便是杀了你,又能如何?”

仇甜从未觉得死亡的气息如此临近,原来,在生死关头,那点颜面,尽数都算不了什么。

“即便他惩治你,将你终身囚禁,让你一辈子都走不出卧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觉得仇家会护着你?因为你丝毫没错?你是圣人?”

“还是说,老四连天子都敢软禁,偏偏不敢动你根汗毛?”姜娥见她被吓得汗毛竖起、冷汗涔涔,进一步警告道:

“就算他今日心疼董氏,回马提刀杀了你。你觉得仇家会为了你,不顾形势逼人,与丞相为敌?”

“还是仇家所有男儿,你父亲、兄长、叔伯,放弃宏图大业,称霸诸侯,不干大事,都来为你这一小小女子讨还公道?”

“你这点委屈,在他们眼中,不过比小孩子抢糖葫芦吃还不如。”

“你信不信,老四今儿若回来杀了你,仇家非但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会说他杀的好。回头就送你表妹过来,给老四当续弦,给齐家赔不是。”

仇甜长跪不起,只如拨云见日。

如果能够倚靠的娘家,都犹如浮萍一般,浮浮沉沉。

那她这枚用以联姻的棋子,甚至还不如那孤女——逍遥自在、无后顾之忧。

拜伏在地后,便给婆母磕了个头:

“娘救我!”

“待夫君寻营回来,若真要杀我,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