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酌瑾从外面回来,齐晖酒过三巡,正由夫人姜氏服侍着进些葡萄。
他给义父添了一杯,但见姜娥乐呵呵道:
“老三呐,回来这么久,可有去见过你夫人?”
“是。”齐酌瑾温顺的跪坐在义父旁边的席子上。
趁机提议道:“父亲大人,儿此番回来,妻子操持家事,形容憔悴。稚子已不认父,令儿备觉伤感。”
齐晖对这几个儿子了如指掌,以至于他们一撅尾巴,他都知道拉几个粪蛋。
在席间虽已显出几分醉态,不过半真半假罢了。
他不是贪杯之人,酒喝多少算多?借着醉态,便将过来敬酒表忠心的臣子尽数都推了。
可怜他这三儿子,离家这么久了,竟不知义父已由昔日的孤狼,进化成猎狐。
竟还保有昔日的天真。
不待他开口,夫人已先帮他挡了回去:
“稚子年幼,玩心甚重,不知好赖,你又何必在意?”
“即便你非丞相亲生,丞相依旧待你如亲生,与亲生父子,也无甚差别。何况是你亲生儿子。”
“至于汝妻憔悴,年岁见长,岁月使然。即便是我,也难恢复二八容颜。有何值得提起?”
齐酌瑾不到黄河不死心,不像其他兄弟那般敬重姜夫人,直接没把姜氏放在眼中,想亲口听父亲说一句。
便挑明道:“父亲大人,儿此番回来,除了为四弟送上贺礼,就是想带妻儿同往边关。”
“噢?”齐晖放下酒盅,慈眉善目的打量着他: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汝妻的主意?”
齐酌瑾快速转动着脑瓜,心想事成最好,如若不成,为防父亲降罪于妻儿,使得妻子孤身一人留在府上,本就夫妻分居,日子愈发难捱。
便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肩上:
“是儿一人的主意。”
“边关苦寒,若无妻在侧,早晚添衣,只觉愈发难捱。”
齐晖和夫人一并笑了,姜娥先手执团扇,点了点他,善意调笑道:
“男儿志在四方,只要功成名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我听闻你在边关又纳三妾,十分快活。又何必引得发妻前去,回头拈酸吃醋,有你受的。”
“再者说,你且跑到边关去,留何人在我身旁尽孝?汝妻向来懂事,想必是你要她去,她也不肯呢。”
夫人两句话便将他所有后路都堵死了,如若他执意带妻儿远去,不光带不走妻儿,反倒会被父亲换了守疆之人。
那是他花了几年心血培养出来的将士,跟自己同心同德,怎可将成果拱手让人。
可恨丞相大人让所有人都改了姓,否则他若还姓从前的宋,带着宋家军,也可称霸一时。
如今将士们只认齐,带到哪里,都是齐家军。
“儿知错,是儿鲁莽。”
“无妨。”姜娥笑笑,看似拉家常般,吩咐小厮下去寻人:
“来人,将老三的妻子唤过来。”
“多日不见,不知她在忙些什么。”
“我今儿尝这葡萄不错,这盘就赏予她吃了。让她到我身边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