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听不见身后酌哥哥的呼痛声,只有皮开肉绽,跟军棍粘连的声音。
他被打得奄奄一息,还咬着牙,不让自己喊一声疼。
只有粗重的喘息声,阵阵传来,犹如重锤,一锤锤敲在她心上。
青枝再也无法忍受,揪住丞相的袍角,晃了晃,开口道:
“丞相,千错万错,都是妾身一人的错。”
“是妾身不懂得安分守己,痴心妄想,爱慕五公子的才情,心生亲近之意,想一睹芳泽。”
“是妾身去招惹了五公子,诞下祸端。求丞相饶了酌哥哥,责罚妾身。妾身甘愿受罚!”
青枝拼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只要酌哥哥别再挨打,要杀要剐,她都认了。
宁愿被竹片夹手指,也不愿再伤酌哥哥一根汗毛。
齐酌风原本咬牙撑着的那一口气,在听见枝枝这样说后,彻底松懈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伤了内脏,只一口血喷出来,溅在长凳前的一片草甸上。
行刑的将士见状,不敢再用刑,纷纷住手,握紧军棍,面露不忍。
“求丞相开恩,放了酌哥哥,酌哥哥是无辜的。”青枝怕齐晖不肯,伸出手,便扇了自己一耳光。
没有做样子,演什么苦肉计。
她用了浑身的力气去打,巴掌才落下来,巴掌大的小脸,立即印下五个清晰的掌印。
“臣妾知错,不该仰慕五公子的才情,不该起了亲近之意。”
她每说一句,便扇自己一个耳光。
直到两边脸颊微微肿起,嘴角流下血痕。
“是妾身**,不知羞耻,下次再不敢肖想五公子了。”
“求丞相饶了酌哥哥,只惩罚妾身一人。”
齐酌风趴在长凳上,听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静静陈述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恋,只觉五脏俱焚。
不免在心底自嘲,轻笑了一声:枝枝,为什么你每次对我一点点好,就又要索我的命?
不就是杀了你父亲?我这条烂命,你若是要,我给你便是,何必这样伤我。让我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他开口,恶狠狠的吩咐身旁底下的将士:
“打!”
“停什么?给我打!继续行刑。”
不就是八十军棍么,他还有这口气,他再挨八百军棍又如何?
“听不懂吗?”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分,厉声道:
“动手!打!”
被吓傻的将士,本就是他带出来的兵,每次听见他的吩咐,都犹如军令般管用。
本能的举起军棍,再度行刑。
青枝不知打了自己多少耳光,起初尖锐的痛楚传来,疼得钻心,直至两边脸颊都疼得麻木,失去了痛觉。
齐酌风自由了,在痛得渐渐失去意识时,终于不必再听她继续诉说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意。
她怎会知道,她心里没有他,他已无法忍受。还当着他耳边,公然宣之于口,剜心蚀骨的疼,比皮肉之苦难捱多了,这痛楚,更甚十倍。
他终于晕厥了过去,重获新生。
齐酌畔见状,又给丞相磕了一个头:
“义父!求义父开恩啊!”
“五哥至今昏迷不醒,若遇不测,您已经折了一个儿子,若四哥再被您打得奄奄一息,又陪上了一个儿子,得不偿失啊,义父!”
齐晖似不经意间低头瞥了一眼,董青枝将自己打得面目全非,在心底啧了一声,可惜这张美人的脸蛋。
为了老四也是真能下得去手,不知老四从哪儿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