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笑董姑娘和老四,一对儿傻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鸡鸣犬吠三更天,打更人敲着铜锣,在相府庭院外巡视,口中念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齐晖着实有些乏了,略带疲态的半眯着眼睛,呓语道:
“老五在席间作的那篇美人赋,明显是把自己比作美人,把老四比作君王。”
“可惜老四这个傻蛋,却听不明白,还当他是觊觎董姑娘。”
“哦?奥,奥。”姜娥陪丞相说着话,十分有眼色瞄到他困意袭来。
侧身将自己娇香玉软的枕头拾起,轻抬齐晖的头,将枕头塞下,让他躺得舒服些。
“别说老四听不出,妾身也未察觉其中玄机。”
姜娥虽未有丞相大才,却也略通文墨。
哪知老五藏了那么深的心思,想来也是,丞相的野心都不能宣之于口,又怎能将继承人也直白的说出来。
让朝臣怎么想?丞相的其他儿子怎么想。
不过,既是丞相所言,必然不会有错。
要知道,五公子的文墨,是被洛阳那些挑剔的士大夫所赞许的。
即便讨厌齐家,也能很好的将‘对专横的厌恶’、以及‘对文采的欣赏’分开。
盛誉五公子的才情,像极了父亲。
“那丞相,可是要提醒一下老四?以免兄弟阋墙。”
“不不不。”齐晖躺靠在柔软的枕垫上,身旁美人在侧,分外闲适。
习惯性的,跟贤妻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不管是太子还是世子,我都属意于老五。”
“可老五太执着于儿女情长,一心想着他那哥哥。”
“明明不比兄长差在哪,却无半分野心,不像我齐晖的儿子。”
“叫老四误会也好,逼得老四发疯,对这个弟弟动了杀机,也好让老五彻底死心,断了手足情深的幻想。”
“跟老四争太子之位,将来继承大统,开太平盛世,方不辜负我的期许。”
姜娥侧身躺在丞相身边,心里的小算盘一直未停过。
若是将来齐酌江继位,自己必得从现在这个时候开始,就仔细拉拢老五。
只还是想再确认一番:“丞相,老五虽文学造诣极高,可乱世之争,最要不得的便是仁政。”
“只怕老五性子优柔寡断,很容易被群雄吞并分吃了。”
不过如果老五继位,倒是能使得姜娥利益最大化。
齐酌江注重祖宗礼法,若来日登基,必定奉自己为太后。
而齐酌风则不同,一旦称帝,管父亲的嫡妻是谁?又不是他亲娘,麻溜儿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
“怕甚?有他哥哥替他打天下,他只要懂得守天下即可。”齐晖的笑容憨态可掬,仿佛当真是慈爱的老父亲。
只不知不觉间,惊出姜娥一身冷汗:
“丞相,臣妾也觉守天下,老五更合适。”
“可老四若知道,您和弟弟诱骗他去刀剑无眼的战场杀敌,回头让弟弟坐享其成,岂肯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