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看出了谢舟的顾虑,那侍女跪地行了一个大礼,随即诚惶诚恐的向着她解释道:“殿下,此乃北朝的规矩,历来到北朝和亲的殿下,都需要沐浴更衣,寓意洗去过往,赢得新生。”
谢舟看着底下那诚惶诚恐的紧,但却连声音的调都没有变的侍女。她忽然的想知道一件事情,她看起来很蠢吗?
这侍女从进来看她的第一眼起,眼睛中就带着浓浓的不屑,仿佛她是那摇尾乞怜的狗一般,需要她那高贵的一眼。
也对,在普通人的眼里,她也就是一个刚刚从乡野接回来的农家公主,估计是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人家轻视她,也算是理所应当?
去她的理所应当,她来这本来就很焦躁,很烦躁,她没有为难一群下人,她们竟然就好开始给她好脸色了?
还真是,让人愉悦啊!
谢舟本就心情十分的不好,正愁没有人给她撒气,这正好撞上来一个冤大头,你说愉悦不愉悦。
“以往的和亲公主,敢问这以往,以的都是那些公主?”
谢舟看着底下那没有自己赦免就直接站起来了的侍女,眼睛中闪过一丝玩味。
“西夏,拓跋,鲜卑,羌族……”
“都是一些弹丸之地啊,那你是觉得我南朝可以和这些弹丸小国相提并论?
他国是什么讲究我不管,但是我不需要洗去过往,我的过往珍贵的很。”
那侍女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慌乱,但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
她之前听说这位公主只是南朝那面拿来充数的,且还出身乡野,想来是个极其上不的台面的的玩意,却没有想到,脾气倒是硬气的很。
“殿下既然来了我北朝,就应该守北朝的规矩。”
谢舟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我守不守规矩,是你一个奴才能够质疑的事情?
我倒是不知道这北朝是如何管理奴才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北朝使团上述我皇兄,三聘五请求来的,怎么到了这里,竟然还要被一个奴才欺负到头顶。
这就是你们北朝的待客之道?奴才竟然能够做得了主子的主了?”
谢舟是个好脾气,加上曾经的谢府众人也都是真心爱护她,即便是去别处遇见那么一两个刁奴,但也都是被快快处理了,以至于她从未对谁生过这般大的气。
但是她终究是身份尊贵,一个小小的下人就想要蹬鼻子上脸,那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殿下,这侍女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公主见谅。”
门匆匆被推开,一个有些年长的侍女匆忙走了进来,对着她行了一个大礼。
旁边的侍女见她跪下,最终也是极为不心甘情愿的跪了下去。
“见谅,我若是不想见谅怎么办?
要知道,在南朝,这样的奴才可以是乱棍打死的,就因为你的一句见谅,我就要饶了她?”
那年长的侍女是着群侍女的掌事,她对于侍女的行为知晓,但却也没有阻止。
她们身在使团之中,是他国来人进长安的第一道线,接待的也大都是一些小国来客。
因为那些小国进长安,大多都是心有所求,故而对她们也是巴结的紧,久而久之,竟然让她们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她早有感觉,但却又觉得不碍事,毕竟她们北朝国力强大,即便是她们做了什么,那些人也会视而不见。
弱国无外交,而她们强国,主掌外交,即便是上面的大人,对她们的行为也不做任何评价。
但她们却忘记了,今日来的谢舟,来自南朝,是这天下唯二的两大强国,可不是什么需要巴结她们的小地方。
一时之间,掌事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额角的汗入那连成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滴落在地面。
谢舟没有让她们站起来,那两个人就一直都在底下跪着。
外面的人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声响,竟然是齐刷刷的跪倒一片。
谢舟冷哼了一声,她可以忍,但是她不想要忍。
她明白谢颂他们的意思,怕她的身份暴露,会为日后埋下祸端。
谢舟或许可以那样做,但是安明公主绝对不可以。安明公主代表着南朝,若是她忍了下来,是不是就代表着南朝怕了北朝。
况且,据谢颂的意思,这身份是要有人接手的,终究是一个无辜之人,她做不了什么别的,但为他的日后打下一个好的基础,这一点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所以,今天这威,她是立定了。
今天之后,她这名号绝对是会在这长安城中打响。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掌灯时分,谢舟打了一个哈欠,说实话,她有些困了,但底下一群人都还跪着呢,她也不好自己去睡觉。
此时这小小的使馆,不知道是藏了多少的眼线。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也算是让这各个方位的眼线都明白了个清楚。
想到这里,谢舟觉得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她也累了,本来这旅途就累得很,她又在这里盯着一群人,跟她们耗了一下午,她这眼皮是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了。
“本宫乏了,你们都下去吧……对了,准备些热水,本公主睡醒了之后要沐浴。”
谢舟摆了摆手,两个人踉跄的起身,飞速的离开,走之前还关上了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