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她眨眨眼。

“皇帝开始忌惮榆王，想顺理成章除掉榆王的时候。”祁衍冷笑了下，“榆王这些年风头正盛，已经有些得意忘形，皇帝自然不会看不见。”

“原来如此……”陆酒鸢想了想，“可榆王应当也能察觉出皇上开始忌惮他了吧？”

像榆王那样工于心计，城府又深的人，不可能对这事毫无所觉。

“他自然能察觉到。”祁衍与她对视，“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一次想法子，抢走皇位。”

陆酒鸢有些小小的吃惊，不过一想，确实如此。榆王多年前便有这想法，现在再生出这样的想法，不也挺正常么？

“那王爷打算怎么做？”她不禁有些好奇，祁衍打算做什么。

祁衍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不如你猜猜，我之后打算如何做？”

“……先坐山观虎斗，然后在关键时刻拿出证据，将榆王拿下？”

“看来，你并不蠢。”他神色淡淡地夸奖道。

“……”陆酒鸢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夸奖了，反而觉得他像是在嘲讽自己，“多谢王爷夸奖，其实奴婢一直都不笨的。”

“嗯？已经自称上奴婢了，看来你对你现在的身份很是满意。”他神情慵懒地望着她，“只不过，本王确实没有见过上赶着给人当奴婢的。”

来当奴婢其实是抱着私心的陆酒鸢只能道：“那是因为奴婢觉得有些对不起小王爷之前的信任，这才回来的。”

“是么。”祁衍悠悠道：“听闻昨日他去你姨娘那儿闹了一通，看来真是拜他所赐？”

“小王爷性子爽朗天真……奴婢确实是辜负了他，出于愧疚，才过来弥补。”她意有所指地道。

“爽朗天真？”他重复了一遍，“本王怎么觉得你好像话里有话？是在说本王性子比起祁骁来，差远了么？”

陆酒鸢否认道：“奴婢可没有这么说。”

祁衍的眼神又变成那种似笑非笑的了，看得陆酒鸢起了鸡皮疙瘩。

那种眼神，就像是被某种吃人的野兽当做猎物盯上了一般，让人止不住地想后退。

“你走之后，本王便没了暖床的汤婆子，每夜都睡得不是很安稳。”不知是开玩笑还是什么，他忽然道：“不知某人对此，会不会也有种愧疚感？”

“……当然不会。”陆酒鸢认真道：“王爷若是想让人暖床，那不是有得是人愿意么。”

“比如？”

“比如二夫人……”

“你是在故意恶心本王么。”祁衍微眯起眼，眼神含着几分危险，“那个女人？本王光是看见她，都想叫她离远些。”

陆酒鸢抿了抿唇，心头的雀跃难以抑制，面上却还算淡定，“……是么，奴婢还以为只要是个能暖床的，王爷便都可以呢。”

“你真以为，谁都能上本王的床？”祁衍神色虽然仍旧淡漠，但却轻挑起了一边眉毛。

“除了你，没有人。”

这短短的几个字，却让陆酒鸢怔在了当场。

她觉得她的头有些晕了，难道是被这温泉里的热气给熏的？

可祁衍这个一直泡在温泉里的人都没晕，怎么她却先开始了……

刚才那几句话，该不会是她幻听了吧？祁衍怎么会对她说这种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