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间与她最亲的人已经不在了,那种无依无靠寄人篱下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哦?本王倒是差点忘了,你是曾经的中原第一才女,唐辞悠的女儿。”祁衍再度开口:“你可还记得她的模样?”
“……记不清了。”
祁衍将书放到腿上,转头,静静地看着她。
陆酒鸢:“……王爷?”
“你和你娘,长得有七分像。”
“王爷也见过我娘?”陆酒鸢不禁问道。
“你觉得呢。”祁衍淡淡道。
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陆酒鸢有些无所适从。
“既然王爷这样说……那应当是见过的吧。”
“你娘以才学出名,又身负不少绝技,在当时可谓是赫赫有名。”祁衍说,“不仅如此,她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眼界也和一般的女子不同。”
从他的语气中陆酒鸢听不出什么来,好像他只是平淡地评价了一下她娘这个人,不带自己的情绪和见解。
又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
但,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王爷见到我娘时,应该还小吧?”算算年纪,应当没错,那时祁衍最多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毕竟,她爹娘离世也已经有十年了。
而祁衍如今二十有六。
不知他十年前,会是什么样子呢。
察觉自己又想到了很远的地方,陆酒鸢定了定神,继续着手里的活儿。
“小?”**的男人轻笑了下,“或许吧。”
那时的他年纪虽小,身上的担子却一点不少,那些东西并不以年纪的大小来做衡量。
甚至那时,才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而现在……
被体内的毒折磨的他,还要装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来让那些暗中想搞事的人放松警惕。
他从未如此隐忍过。
但为了那个目的,他必须这样做,哪怕要忍,要韬光养晦。
不知是不是装得太久了,他,连带着这朔王府……都仿佛真的变了。
变得死气沉沉。
但似乎,一个陆酒鸢的出现,让这里拥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也让祁衍觉得,这韬光养晦的日子,好像没有那么难捱了。
“王妃准备何时上床睡觉?”他将肩上披着的外衣放到一边,然后躺下,侧身对着陆酒鸢问道:“本王有些乏了。”
“……”陆酒鸢有点不知该说什么,“王爷,臣妾还需要再缝制片刻。”
态度有些强硬。毕竟事关太后寿礼,她相信祁衍不会因此发难。
到时送出的礼物,也关乎整个朔王府和他朔王本人的面子。
祁衍轻哼一声,就这么一手支着脑袋,不咸不淡地看着她。
“既然如此,那王妃继续吧。”他说,“本王等着你。不过,片刻是多久?”
陆酒鸢:“……大约一炷香时间。”
本来还想等自己做完他应该就已经睡着了,可现在看这样子,是不等她过去就不睡的意思吗?
男人唇角微微一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