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榆王面如寒霜,重重一哼:“这是太后的意思,你若要怪,便怪自己为何生在这王爵之家吧!”
说着大步往外走:“来人,替世子换上喜服!”
下人们连忙应道:“是!”
祁镜被一堆人架着换了衣服,梳好了发,然后又被架上马背赶往陆家,将陆庭悦接回了榆王府。
他望着喜轿,茫然若失:坐在里头的,本应是酒鸢才对。
陆庭悦被身边嬷嬷迎出轿,满面红光。
她终于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了。
从陆府千金一跃而成为堂堂世子妃,这也算是她高攀了。
但那又如何呢?太后就是喜欢她,在见过她一面后,便被她哄得心花怒放的。
两位新人站在榆王府正门口,正要一同往里走,就听一旁的下人高声念道:
“朔王府送来贺礼,雕花桃木梳一对,琉璃瓷枕一对,金玉鸳鸯一对~”
祁镜脚步一顿。
陆庭悦也注意到了,她拉了拉手中红绸。
“世子?”
“……”祁镜双眸微暗,终是继续向前走去。
朔王府。
“王妃,给榆王府世子的新婚贺礼已经送到了。”莲心垂首禀告。
“莲心,你觉得这些贺礼置办得可还妥当?”陆酒鸢问。
莲心答道:“王妃置办得非常妥当。”
“那便好。”她起身道:“也是时候该去接小王爷下学了,将马车备好吧。”
“是。”
第二日,陆酒鸢原本打算去临枫酒肆了解那账目一事。
但就在要动身时,宫里却来了人召她入宫。
再次入宫,这次见的人却有些不一样。
除了太后,各宫嫔妃们,还有刚嫁给祁镜,面色红润,容彩焕发的陆庭悦。
见到陆酒鸢,她盈盈笑着行了个礼,“见过朔王妃。”
尽管如今辈分上矮了一头,但看着陆酒鸢,她心里是满满的得意。
陆酒鸢最想要的世子妃之位,如今稳稳地被她攥在手中。
包括那俊逸出尘的世子祁镜,也成了她的夫君。
不过,想起嫁给祁镜到现在,对方并没有碰过她,陆庭悦心中不满又升起。
果然祁镜对陆酒鸢这狐媚子还是没有释然,也不知陆酒鸢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这几日每天都失魂落魄,看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陆酒鸢从容应对,接着给太后行了礼,面色十分平静,倒是让想看她失态的陆庭悦落了空。
太后示意她落座,“今日是召你们来一块儿抄抄经书,近日顺德县大旱,陛下正为此事烦忧,后宫自当应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说完,看了眼陆酒鸢,“朔王这几日也一直昏迷未醒,你身为他的妻子,也理应多为他抄经祈福才是。”
“太后娘娘说得极是。”陆庭悦立马附和道:“大家一同抄书祈福,菩萨定然能感受到太后娘娘您的虔诚向佛,保佑您身子康健,无病无灾。”
太后心知她是故意巴结自己,但人老了,就是喜欢听些好听的话儿。
陆庭悦嘴又甜的很,很会献殷勤,太后很难不喜欢她。
更何论她又成了祁镜的妻子,爱屋及乌,自然是更看得顺眼了些。
“这殿中光线昏暗,换个地方抄写罢。”太后抬起一只手,陆庭悦立刻笑盈盈将她手扶住。
陆酒鸢看着自己这位堂妹谄媚的笑脸,心里想的却是其他。
太后对她的夫君——也就是朔王,观感似乎并不好,但显然是十分喜欢祁镜这个孙儿。
所以,在太后眼中,她定然是配不上祁镜的。
这便是自己被指婚给朔王的原因,陆酒鸢已然想了个明白。
心中自然是痛的,但她也明白,木已成舟,一切已经无法再挽回。
她成了别人的妻,而他成了别人的夫,他们二人之间什么都不会再有。
太后选的抄写经书的地方是在殿外的一处凉亭,宽敞透亮,能容纳不少人。
刚入亭子,便听宫人高声道:
“公主殿下和太子妃觐见——”
两个年轻女子带着身边仆从们走了过来,给太后行了礼。
左边那位看着更年轻些的是皇宫中唯一一位公主,安乐公主祁星夷。右边的是便是当今太子的太子妃。
她们也都是来和太后一起抄经书的,这种活动后宫之人通常都不会缺席,除非是生病不能来。
太子妃行为举止稳重,很快便落了座,开始抄经,而安乐公主挽着太后的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坐下开始做正事。
“这丫头。”太后摇摇头,有些宠溺地叹了声:“总是长不大似的。”
身边的吕嬷嬷低声和她说道:“太后不用担心,等公主嫁了人成了家,自然便会稳重许多了。”
“是这个理。”
陆酒鸢低头抄经,感觉到一抹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打量着自己,忍不住抬头去看。
然后就见那位安乐公主被抓包似的,瞬间低下了头,装作一副认真抄经的样子。
可方才明明就在一直偷偷地瞧她,陆酒鸢想。
这位公主似乎对自己很是好奇,不然怎么老是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