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不久前,王爷靠在床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淡淡吩咐他:“初九,去通知王妃一声,这几日不用过来了。”
看到那显眼的牙印初九顿时一惊,“王爷,这是怎么弄的!”
差点给吓跪下,到底是谁竟然敢咬王爷的手指,还留下这么深的印子!
却听**的人一声轻笑。
“戏弄一只兔子,不小心激得过了头,反被咬了一口。”
明白过来的初九表情复杂:“……”
“去跟赵医官要些除印痕的药膏来,莫声张。”男人漫不经心吩咐。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
初九表示,他简直大开眼界,王爷怎么又突然跑去戏弄王妃,还被王妃咬了一口。
难道是在房里待久了,闲得发慌!
不要说他大不敬,他确实有点觉得王爷这是活该。
琉璃轩。
夜色深沉,万籁皆寂。
烛光摇曳,将房中纤细倩影映在墙上,陆酒鸢坐在桌前,抽出袖中信件,正准备将它烧毁。
这封信,她是万不能留的,以后若让人看见,根本解释不清。
就在此时,房间的窗户忽然发出响动,一抹影子在屋内一闪而过。
下一秒,陆酒鸢手中的信件便消失了。
她看向正对面,双眼微微瞪大。
“又是你?”
这突然闯入的戴着面具的人,不是顾西又是谁。
还有这熟悉的从她手中抢东西的招数。
男人懒懒散散地站立着,身形修长,给人一种神秘又危险的压迫感。
“嘘。”顾西抬起食指,隔着面具放在唇边,示意她安静。
然而这次被抢走的是重要的信件,陆酒鸢又怎能无动于衷。她立刻起身,试图去夺回信件,“放肆!深更半夜擅闯王妃卧房,你该当何罪!”
她压低嗓音,试图用气势压住对方。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王妃这封信是来自于谁。才会引得王妃半夜坐在这里……试图将信烧毁。”
顾西语气中带了兴味,仿佛真的很感兴趣。
千万不能让他看到里面的内容!陆酒鸢如此想道。
顾西一手将信抬高,扬起脸看了看,低头看向站在对面满眼防备的少女。
看出她很想过来抢,但碍于男女有别,又不敢贴得太近。
他轻笑一声,沙哑嗓音莫名性感:“哦……这该不会,是一封情信吧。”
陆酒鸢眉头顿时皱起,“你在说什么浑话?我既已嫁入王府,自然便是王爷的人!”
“王爷的人?”男子将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正经道:“王妃莫非以为,嫁入王府便是王爷的人了?”
“自然!”陆酒鸢定定道:“顾侍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冒犯之举,依仗的又是什么?”
眼前的人行事实在太大胆,但他敢这么做,就代表他根本不怕朔王怪罪。
莫非……他是朔王身边极为得力的手下,又或者手中权势很大,所以才会在王府中来去自如,还屡次来冒犯她这位王妃?
“王妃如今,只是表面上的王府女主人罢了。”顾西懒洋洋道:“我依仗的自然是自己的实力,不过……若真有天王妃能让我心生忌惮了,或许便不用再见到我了。”
他这是明晃晃地嘲讽她如今只不过是个空有王妃之名的花瓶。
“这是你说的……”陆酒鸢目光炯炯,双颊被激得泛起微红,双手也紧握起来,“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对我心生忌惮。”
她绝不会做那个让人随意看轻、戏弄的人!
少女眼中的斗志,顾西看在眼里,却没有多少反应。
面具下的唇轻轻扬起,走到燃烧的蜡烛前,将手中信件放了上去。
“那么,我便等着看了。”
陆酒鸢微微一怔。亲眼看着那封信化作灰烬,她的心还是不可控地刺痛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是了,反正终归也是要烧掉的,只不过此刻是假手于他人罢了。
随着一阵微风袭来,灰烬缓缓飘落在地,戴着面具的男子,也跟着风消失在了房中。
只有轻轻摇晃着的窗户在提示着陆酒鸢,刚才一切不是幻觉。
这王府中奇怪的人简直太多,一个接一个的,仿佛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也都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就像初九,虽然待她热情又周全,但他一定不只是个简单的侍从而已。
王府侍卫,也不仅仅只是侍卫。
甚至于身边的莲心……也和普通的婢女有些不同。
这一切,陆酒鸢都已察觉出来。
同时对朔王府里的隐秘,也不禁开始好奇。
八月二十,是榆王府世子祁镜与陆府千金陆庭悦大婚的日子。
这一日,榆王府到处挂上了红绸,贴上了喜字,场面盛大而热烈。
不过新郎官在房里坐了大半晌,也没有换上喜服的打算,身边侍从只得去找了榆王。
“王爷……您去劝劝世子吧,他还是不肯换衣服!这吉时都要到了呀!”
榆王冷哼一声,拂袖赶往祁镜房中。
“这婚事是太后亲自赐下,你是不想娶也得娶!”
“您和太后里应外合,将儿臣调离京城,就是为了让儿臣娶她的妹妹!”祁镜发丝微乱,眼底发红地瞪着自己的父亲:“父王,您明知儿臣心中所属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