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腾没有趁敌逃跑？”

“嗯，谁都没想到他竟然救了我们……”她的声音很轻，但确有着什么情绪在流动着。

“后来我阿爷问他为何要出手，他说我阿爷是这么多年唯一给不归池的百姓送食物的人，这样的人不该死！我阿爷又说‘我不死或许你就要死！’”

“我想戚长海此刻并不想让他死。”

戚九九点点头：“对，我阿爷其实已经想好要放了他，只是在等蛇腾一句话。”

“蛇腾怎么说？”

“他只说了一句：‘照顾好不归池’！”

崔铭叹道：“没想到他那样的人死到临头却能为他人着想。”

“这世上哪里有绝对的恶人，又哪儿有绝对的善人，善恶本就是相互依托交错生长，难以区分开来。”她斜目看着他，“你一定认为这蛇腾该死，可若他真的死了，那不归池怕是会死更多的人，数百，上千？或许从此不复存在都有可能，世上还有那么多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若是连最后一处容身之地都没了，你叫他们怎么办？”

崔铭沉默不语。

“其实我不相信蛇腾是真的为不归池着想，至少不那么纯粹，毕竟他那样的人没有一点私利的事情是不会去做的。但他能以生命去交换的东西，至少是有很大一部分真心。”

“所以你父亲放了他？”

“嗯，阿爷放了他与他约法三章，只要他一辈子不出不归池，我阿爷便当这个世上从此再无蛇腾。”

“蛇腾也遵守约定，再也没出过不归池，以裴纶的身份做了这不归池的池主。”

少时的沉默后崔铭道：“或许蛇腾当时救你父女二人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戚九九耸耸肩：“或许是吧，我也问过阿爷，可阿爷说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