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他本能地去握腰间的刀,但为了顺利下池,他们并未携带武武器,他握空了。
他这个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戚九九眼,她对上他的目光,道:“不管在这里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去管,我们还有重要的事!”
崔铭这才反应过来,紧握于腰间的手放了下来,片刻的沉默过后,他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自我记事起,就常随阿爷来这儿,有时候是抓人,有时候是救人。”
他很想说这不可能,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长安,可是最终无法说出口,不知是心中的坚持早已慢慢动摇,还是,他知道她不会骗她……
顺着唯一的河边街道走着,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身上无一不是破衣烂裳污秽不堪,体形消瘦形容枯稿,眼中毫无光彩,有的只是对生活的绝望,对命运不公的愤慨。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粗布长袍,头上是寻常百姓戴的幞巾,尽管如此,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刻在骨子里的高傲还是难以被朴素的衣饰掩盖,与这些为了在这腌臜阴晦的环境中活下来被折磨得毫无生机的人格格不入,从他身边经过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注意到他,他们的眼中是猎物看到捕食者那样的惊惧和警惕。
“这里很少有陌生的面孔,所以对你会比较警惕,”戚九九停了下来回身看着他,之后扯下他头上的幞巾蒙住他大半张脸,双臂环过他的脖子。
他的个子很高,对于娇小的戚九九来说未免有些吃力,她踮着脚恨不得趴在他身上才勉强将头巾系于他脑后,全然不知她这样的“亲密”接触会给催铭带来怎么样的困扰。
感觉到那几乎与他帖面的脸上传来的热气和来自于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登时耳红脸燥,还好被隐于面巾之下,戚九九并未发现他的异常。
“这样就不会引人注意了。”戚九九松开手的那一刻,他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面巾之上的那双眼闪着明亮的光泽。
“不急,先去弄点趁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