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叛了君殇,背叛了你,我真是不知道,为何你现在居然还要帮助他说话,那样一个人,原本就不值得。”秦峰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的看着绍以眠,绍以眠知道,想要与秦峰心平气静的聊天,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还是,你这一次来是什么意思,你是那种心直口快之人,这么多年了,希望你没有变得让我陌生起来!”一边说,一边望着他,秦峰叹口气,“我不过是想要告诉你,我要杀他的心由来已久。”
“何苦!?何苦!?”绍以眠握住了旁边的一枚茶针,很快的折断了,她的气愤让秦峰更加是不满意起来,“何苦?你要问我何苦?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寒冰不能断流水,在你杀他之前,我想要让你仔细的思忖一下,这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要做了让人痛恨的事情,百年后让人说起来秦峰你,都是骂名。”
绍以眠不冷静了,面对这样的问题,她很难自持,很难安之若素。
“那么,就让普天下任何一个人都明白我是什么人,让人都清楚,我是背负着骂名来的!”秦峰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药快要好了,良药苦口,你给他送过去吧。”
“秦峰!”绍以眠忽然站起身来,拦在了秦峰的眼前,“你眼角眉梢都是话,你不会是过来警告我的,你究竟做了什么?”他望着眼前的人,秦峰看着绍以眠,很久的沉默以后,他绵延的眼线终于定定的死死的看着绍以眠。
然后曼声说道:“好在,我知道我与苏钰的力量悬殊,就目前的能力看来,撼山易,想要将龙庭撼动一分一毫却是非常困难的,那么!”他冷冷的嘎声说道:“我只好草船借箭。”
“草船借箭?”绍以眠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秦峰做了什么,为何吐吐吐吐的样子,绍以眠也是定睛睨视眼前的男子,这玉树临风的人变得更加是诡谲更加是荒诞起来。
“所以,我已经联合起来夷狄的军队,夷狄可汗早已经对中土有觊觎之心,大妃与大君已经答应我,帮助我……”
其余还说了什么,绍以眠没有听清楚,也彻彻底底不能搞清楚了!他真的已经疯了吗?还是他早已经在此事上疯狂的无可救药,绍以眠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秦峰。
不禁深吸一口气,“秦峰,你疯了,你知道这是做什么?”
“我只知道,埋葬在竹林中的骸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过去的都不会过去,至于你,暂时留在这里,等我事成之后,会让你看出来,何人是千夫指,何人是孺子牛。”
秦峰简直是疯了,为了对付苏钰,居然已经准备与夷狄联系起来,大君与大妃在草原上,固然拥有很多军队……
这!
看到秦峰准备去了,绍以眠只能跌足长叹,现在她在这里,想要飞鸽传书都不成,看起来一切都是自由自在的,但是如同围困在鱼缸里面的锦鲤一样,她是动辄得咎的,要不是非容的身体还没有复元。
大概,她早已经让秦峰给斩草除根了,秦峰对于绍以眠的监视是静谧的,以至于任何人都看不到,但是那种诡秘的压力与怀疑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绍以眠的身旁窥探着,她一清二楚。
“秦峰,你错了,你错了,你也要背负一生一世的骂名吗?你?”绍以眠乏力的回眸,窑炉中的火焰已经逐渐的熄灭,而药罐中的药汁也是逐渐已经冷却了下来。
这里简直好像是普天之下最为冷的一个所在似的,一股冷风吹门口鱼贯而入,绍以眠瑟瑟发抖,一个寒噤从脚底升腾到了心脏的位置,她心如刀绞一般。
世界上的事情怎会这般的发展,这般翻云覆雨,将一切都打乱了!命运的齿轮从来不会因为你辛苦操劳就饶恕你,造化小儿往往会让你痛悔一切,任何一个决定。
绍以眠勉力振作精神,不,她不能就这样一蹶不振,萎靡不振不是她的作风,十年前的绍以眠正是因为懦弱无能这才导致很多事情有了恶性循环,现在,她要扭转局势,让一切都良性发展起来。
让一切都好起来。
她握住了白玉碗,将冷却的药汁小心翼翼的倒在了里面,然后细心的擦拭了残渣,朝着后面苍翠欲滴的竹林去了。她想要将秦峰那不跪的逾矩的疯狂举动告诉给非容与如婆婆,现在,他们的首脑中衍生出来了一个对手。
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绍以眠尽量让自己稳如泰山,安如磐石,到了非容的屋子里面以后,绍以眠敲门,非容合衣而起,在月光中看着绍以眠,绍以眠因为这柔媚的月光,倒是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沧海桑田的变化,高岸为山,深谷为陵。不过一切没有变的,好似还是非容那熠熠生辉的眼睛,绍以眠看到这双美丽的鉴定凤眸,不免心情平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