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晋帝突然坐起，还这般阻拦，满脸祈求。

是的，是祈求。

并不是如平时高高在上，威严十分。

面对这样的晋帝，宇文盛就算心里再恨，也只能将剑回鞘。

“父皇，您醒了。”

宇文盛连忙收回剑，回身扶住晋帝。

晋帝咳嗽几声，却是眼巴巴的望着那画，指着身边的大太监，让大太监将画取了过来。

大太监看了宇文盛一眼，见宇文盛没有什么表示，便将画取了下来，递给了晋帝。

晋帝接过画，像是接到珍宝一般，又深深的看一眼后，示意大太监将画卷起，放在怀中。

当年他护不住她的人，如今他定会护住她的画。

晋帝样子柔情十分，宇文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下微涩，“父皇，她……是谁？”

大太监微微一愣。

不是皇后还能是谁？

他在宫中伺候这么多年，伺候过皇上的美人他哪个不认得，这画虽然与皇后只有六七分相似，但到底画这画的人连先皇后的面都没有见过，只是根据皇上的口述画的，能有这般像已是天纵之才。

且皇上自先皇后逝后，再不曾立后……

宇文盛撇了他一眼，他便低下头去，跪了下来。

晋帝将画放入怀中之后，挥了挥手，大太监便让室中人都退下了。

自己也退下了。

晋帝大约是自知命不久矣，见旁边再无他人，说道：“她叫徐念……”

说着，本来气若游丝的他突然不知从哪里的来的精神，和宇文盛讲起了年少的那段过往。

说起了当年。

也说了徐念的救命之恩，他不但没有报，还害得对方满门获罪，差点灭族。

徐氏之罪虽是太后所为，但是，因却在他，所以，也是他害了徐念一家。

他自从知道是太后下的手之后，便没有一刻心安过。

晋帝虽然面有凄然，但说话条理清淅，并不像大病之人。

宇文盛知道这大约是回光返照，明明此前父皇与母后才是真爱，如今怎么会是别人，他心中悲凄却又不忍打断。

晋帝说着说着，从提起少年时的情爱的精神充沛到徐念死后他知道是太后所为后的气息渐弱。

“……皇家不能有情爱，盛儿，你以为我为何如此纵容你，正是因为她，我对不住她，一把龙椅碾碎了所人的情爱，父皇遗憾了一辈子不想让你走了父皇的老路才没有赐死樊氏，并让你娶了樊氏，还对你独宠之事视而不见。”

当然，也因为樊心瑶是徐念妹妹的女儿，所以他心软了也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