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和怡当时所犯之错,也未必就是罪大恶极。
晋帝叹了口气。
和怡大长公主眼泪涟涟,在姜片的刺激之下,两只眼睛早肿得像桃子,看起来越发的真挚可怜。
“皇兄,”
和怡大长公主像是说忘了情,不呼皇上,又呼起儿时称呼,“我被樊家退婚说起来也是罪有应得,最近这半年在五华山上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先是说起儿时事,再提儿时情,又认错,就算晋帝铁石的心肠也软了,伸手拍了拍和怡,“你放心,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我恕了你,那日后也不会再敢有人提起。”
皇上也用了一个我字。
和怡却道:“他们表面上虽然不敢在提,可是又有哪个心里不是在笑我,笑我不守妇道,笑我给皇这抹黑。我听说那吴国求我过去给那该死的九王守洁,不若皇兄便答应了吧。”
晋帝一听此言,脸色大变,“你……你心里真有那个人?”
和怡却是道:“怎么可能,他害我如此,我心里怎会有他?”
她睁大哭肿了的眼睛,“外人如此看我,皇兄也要如此看我吗?母后还在天上看着我呢,我怎么可能一错再错。”
说着声线又是一变,“和怡知道自己错了,只是想将功补过罢了。”
“那吴国送了嫡公主来和亲,心中总有些憋屈,便找由头让阳儿认祖归宗,若不同意,只显得我大晋没有气量,不若将计就计,我与阳儿便遂了他的愿入吴国给那狗屁王爷守洁,那正好有理由在吴国扎起根。有了那狗屁王爷的遗孀身份,和怡便能方便行事,那时就是皇兄留在吴国的耳目,吴国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和怡必定第一时间报给皇兄,定要将功补过。”
“只求皇兄一件事,若有一日不幸事发身死,还请皇兄念在兄妹情谊将皇妹的尸身带回,赐皇妹一块离父皇母后不远的地方安息。”
和怡字字血泪,一会激**一会哀思无限,但名名有血有肉似从灵魂深处发出,晋帝面上颇有惭愧之色。
和怡又往边上跪着一连磕了几个响头,“和怡从前没有求过皇兄什么,这辈子就求皇兄这一件事,还请皇兄成全,成全和怡,让和怡请功补过,不致于到了地下,无颜见父皇母后!”
如此这般,晋帝哪里还有不答应的理由。
当下便点了头,说了些‘既如此,朕便成全于你,你到了吴国万事小心……’之类的勉励话便带着太监总管离开了。
第二天早朝,果然先是议了太后的丧事之后,便有那吴国使者又来求请,大臣们又是番争议,晋帝当场下旨,准了吴国之请,让吴国使者带着先前签好的合约先回去复命。
但是,大长公主暂时不随行。
毕竟大长公主是太后的嫡出女儿,得为太后守灵百日之后,待那边送来和亲的嫡公主到了大晋,再行择日出发。
且大晋是战胜国,而大长公主又贵为长公主,此去也不是和亲,而是全了两国情谊让孩子认祖归宗。
便算公过此去是为那个九王爷过节,也要有彩礼,三书六聘的过门,怎么也不可能似个和亲一样直接就抬去他们吴国。
皇上这般说,也很是周全,便也没有人再站出来反对。
倒是樊佑鹰去书房单独觐见了皇上。
只是,没有一盏茶的工夫,外面的人就听到杯子摔落在地的声音,然后樊统领被陛下给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