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倚晴去找顾雪宜了,放眼望去那边傅天齐也与晋西郡主在说话,长廊里还有一堆少男少女在那里谈诗论词,季安宜侧着脸与樊子彬说话的脸上洋溢的笑意,隔着二里地都能瞧清楚。
宁心瑶带着兰桂在高台一边喝茶一边摇头,什么闺蜜,都是些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这出来玩儿,若是身边的人不在,便是再美的景也咋摸不出味道来。
就好像现在的她一样,人家都成双成对的,她却只能是一嘴狗粮。
“兰桂,你家主子爷什么时候能凯旋而归?”
“爷们的事,哪里是兰桂能知道的,兰桂这辈子只管伺候姑娘,别的事兰桂不知。”
宁心瑶:……
这兰桂虽然是宇文盛的人,但是,自从来到她身边,就不止一次的表示,她既然伺候她,那么就只有她一个主子,对宇文盛的事从来都是闭口不谈。
当初初一才到宁心瑶身边的时候,宁心瑶曾因为她将樊佑鹰的命令摆在第一位而生气,让初一认清自己只有一个主子的事实,可如今,兰桂这样,宁心瑶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恼。
好一会后,那边大约也谈论到了一个阶段,有些口渴吧,也或许是觉得将宁心瑶一个人遗落在高台之上有些不好,便一起过来了。
这边大部队过来,那边陈倚晴顾雪宜傅天齐晋西郡主也从一边的长廊过来。
大家刚刚都在那边论诗,却唯有这陈倚晴与晋西郡主没有过去,而是分别去找了顾雪宜与傅天齐,联想到之前在船上时,两位公子一直弄萧弹琴,两女都无机会与之交流,此时都是心知肚明不提,只与宁心瑶又见礼,只说在那边看到谁谁谁的诗词,论了一番过来晚了,更有那会来事的还说,以茶代酒自罚三杯什么的,总之是一片祥和之气。
但这世上也不都是有眼色之辈,有时候总有那不应景的。
别人不提,王姑娘却瞥了眼陈倚晴,道,“顾大公子琴艺天下无双,陈姑娘今天可真是好运,能与顾大公子同船。陈姑娘在船上隔得最近,听得也应该是最为真切,令小女子十分羡慕。姑娘果真是好琴知音之人,事后还单独过去找顾大公子讨教,实属难得。知道的是说陈姑娘心醉琴艺,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姑娘缠着顾大公子不放呢。”
这话分明就是说陈倚晴不要脸,顾大公子看不上她,不想与她说话,她还非死皮赖脸的往上凑。
若是往常,听了这话,陈倚晴只怕羞愤欲死。
可将将听心上人表白,言道要来提亲,又知道顾大公子喜欢的性子直爽的姑娘,而不是克制隐忍人前贵女人后幽怨的娇花。
便也没忍气吞声,当下直接哼了一声:“王姑娘既然知道本姑娘是醉心琴艺,又何必说那等子酸话,没得失了身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
王姑娘被反讥回来,自然十分气恼。
这陈倚晴分明就是走了未来太子妃的门道,所以才能与顾大公子分到一条船上,如今居然还敢说她的风凉话,如今谁不知道这陈倚晴心怡顾大公子,顾大公子却连眼角都不想给她一个?没看到一见与她同船,就连话都不想说了吗?
她正要再次不相讥,说陈倚晴不要脸时,不想却听顾雪宜道,“王家姑娘此言差矣。千金易得,知音难求。”
知音?
“顾大公子琴艺卓绝,就连曾为陛下奏琴的王大师都曾大为夸赞……”她也配当公子您的知音?
王姑娘气坏了,那厢顾大公子却不急不缓的问道,“剑有剑胆,琴有琴心。敢问王姑娘可知道今天顾某所奏第五节是何曲目,所奏第六节的小寒鸭又做了什么改动?”
王姑娘:……她只顾着听着好听,哪里还记得这些。
顾雪宜却道,“可陈姑娘却都知道。还指出顾某弹奏小寒鸭时曾有一个破音,不知是否心中有何思虑……”
一个连曲目都不听不出来,一个却能说出音域有何区别,高下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