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遥之前将她留在王府里不就是为了监视她,不让她向皇家通风报信吗?
现下却直接将她带到太后的宫里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张蔚心内惶恐不安,正揣摩着牧遥的用意。
太后放下茶盏,施施然开口。
“牧遥,你执意进宫见哀家,还非得命哀家备宴,可是有什么事?若说不出个好歹来,哀家可要惩罚你三年不许入宫了。”
说着她的视线,别有深意的,停在了张蔚的脸上。
看着太后冷嗖嗖的眼神,张蔚顿觉不好。
怎么这话,倒是不像对牧遥说的,反而是冲着她来的呢?
她在王府里养伤这么久,太后却从来没有派人去看过她。
莫非是嫌弃她住入王府,丢了皇家名声?
牧遥满脸郑重,不紧不慢的说:“回太后,臣发现了前些日子郡主受伤一案的端倪,兹事体大,不敢隐瞒。唯有第一时间向太后汇报实情。”
牧遥的一番话说出口,张蔚惊的差点儿摔碎了手里的杯盏。
什么?
今天晚上牧遥居然是为了前些时间杀手刺杀案而来?
张蔚顿时脸色煞白,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忽然觉得肚中一阵腹痛难耐。
她猛然想起自己方才吃了那么多碗茶,定是茶水损伤了肠胃,一阵懊恼不已。
原本想留在这里听听牧遥会对太后说些什么。
可偏偏肚子内的疼痛一阵痛过一阵。
就连额头的冷汗都渗了出来。
实在无法忍耐之下,张蔚只好掩了秀帕,向太后请辞。
张蔚虽然生于深宫,但对皇宫里的地形还不是很熟悉。
幸亏这一路有着宫女指引,她才第一时间赶到了茅厕。
因为挂心着牧遥所说的刺杀案的事情,上完厕所后,张蔚赶紧沿着原路返回。
不得不说,皇宫里面积太大了。
紧赶慢赶,张蔚还是花了一炷香时间才返回。
令她失望的是,当她进门时,太后和牧遥两人正举箸对食,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张蔚行了礼,徐徐落座,虽面容一片平静,然而心里猫抓一般焦灼。
她不知道两人究竟将此事谈到什么地步了,又不好开口细问。
虽然饿的前胸贴后背,但牧遥体贴的为她夹的菜,她也没有心情吃。
几口美食索然无味的吃完,太后忽然叫住了张蔚:“哀家之前赏给你的镯子可还在吗?”
听到太后问话,张蔚赶紧起身行了一个礼。
“回太后。您赏赐的手镯我贴身带着呢。”
“拿出来看看。”
太后不动声色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太后为何无缘无故要看她的手镯,张蔚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赶紧伸出手臂,然后拉起了衣袖。
只见灯光下,张蔚手腕纤细雪白,圆润的手镯衬在雪肌上,如同一汪绿水,晶莹剔透,碧波流淌。
更奇妙的是,通体碧绿的手镯上,还雕了一条缠绕的彩凤,身姿婀娜,栩栩如生。
在灯光下,更似要活过来一般。
太后凝神看了片刻,移开视线,转头对着身旁的女官轻声说了几句。
女官点点头,轻轻退下。
她走到张蔚身旁,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张蔚。
看着那张纸,张蔚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