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欢……”她缓缓地开口，声音却哽咽了起来。

水柔欢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会有一滴泪水在眼角。

她一直以为水仙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现在她却要在自己的面前流泪，是为了什么？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她的脸颊缓缓地流下来。

“柔欢，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看你受苦。”

当那滴眼泪掉在地上的时候，水仙的话音也落下来了。

“啊？你说什么？”

水柔欢没想到自己等到的是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而水仙只掉了一滴眼泪，她将自己的面孔对着水柔欢的脸。

“你看，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如同在照镜子一般的面孔，这一次水柔欢惊讶地张开嘴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就是你的姐姐，所以我们才如此相像。”

“姐姐……我还有一个姐姐……？”

水柔欢冰凉的手指，抚摸着这张跟自己一摸一样的脸，她划过她的脸颊，如同在触摸自己。

水仙也摸着她的脸，她的手很温暖，她的手指攀缓而上，抚上了她的额头。

“这个印记，原来是这样的。”

“姐姐，你不要摸，“水柔欢突然转过脸去，道：“这是不祥的印记，不要摸它。”

水仙捧过她的脸，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火琉璃的印记，淡淡笑着：“你只是我的妹妹，不是什么不祥的公主。”

她那样仔细地抚摸着火琉璃的印记，她的手指在每一个细小的线条上游走。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摸她的这个不祥的印记，水柔欢似乎感觉她在触摸自己那紧紧封闭的内心，而且触到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姐姐，为什么你是我的姐姐。”

水柔欢平静地问道，这文化却刺痛了水仙的心，她这个不该存在于世上的公主。

“妹妹，来听姐姐讲个故事。”

水仙拉着水柔欢的手，在樱花树下的窗前坐了下来。

樱花瓣已经落光了，现在树上满是翠绿的叶子，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进来，斑驳地落在窗前。

她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树荫下，跟真正的姐妹一样。

“从前有个皇后，她必须为皇帝生下皇位的继承人。”水仙开口了，她淡淡地讲起了故事。

“但是皇后生下来的，却是一个公主。皇后太想要一个太子了，于是在皇城中连夜寻找同一天诞生的男婴。很巧的是，城东有一户人家刚好在这一天生下了一个男婴。”

“姐姐，你是……”

水柔欢已经猜到了大概，她胸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是为水仙悲伤，亦或是为自己悲伤。

碧落国的公主，为何都是这样悲惨的命运？

水仙默默地点头，继续讲道：“公主被立刻送出了宫，甚至没有看一眼她的父皇。而城东那户人家的少爷被连夜送到了皇后的身边。那户人家很思念自己的孩子，于是给公主取了和太子名字发音相似的名字。”

水柔欢心中的情绪已经是五味陈杂，自己一向看不上的妓女水仙，竟然有这样的身世。

她轻轻问道：“姐姐，你的名字是？”

“夏侯禹。”

“夏侯禹！炎彧！”水柔欢惊觉地站了起来，她激动地拉着水仙道：“炎彧，他根本不是太子！他是被换进皇宫的那个男婴？”

水柔欢的脑子里已经是一团乱麻，虽然她的直觉，早就知道炎彧并不是自己的哥哥。

可是那个第一次相见的夜晚，他为何是黑衣人的装扮？

如果他从一出生就被换进了皇宫，当了太子，他何必要打扮成黑衣人的摸样来与自己相遇？

还是水仙，彻底解开了水柔欢的谜团。

“不，不是他，被换进来的那个男婴早就死了。”

“那他是谁？”

“他是炎彧的孪生弟弟，夏侯或。”

是的，水仙早就知道了她的或是谁。只是她将这个秘密深深地藏在了心里那么多年，今天才拿出来。

“啊？”

“夏侯家的夫人，在儿子被换走半个时辰后，又生下了一个男婴，这是皇后都没有想到的，所以她才会派那么多杀手来追杀我们，连我都不放过，我可是她的亲身女儿啊！”

说道这里，水仙已经泣不成声了，水柔欢将她抱着，不再问她任何问题。

将所有的线索收集到一起，水柔欢已经知道了这这个故事。

她的怀中抱着哭泣不止的水仙，她的双眼望向窗外。，在樱花树的深处，隐约可见一点碧落宫的其他宫殿。

碧落宫，这古老而平静的宫殿里，到底埋藏了多少残忍的故事？

她要离开这里，无论到哪里去，她都要远离这里。

远离这个充满着邪恶与阴谋的宫殿，永远地远离……

“姐姐，我们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了。”

“柔欢，我会带你离开，一定会的。”

水仙从琉璃殿中出来，匆匆地回到了昭富宫中。

她不能不回来，因为炎彧下朝后，一定会到昭富宫中，如果没有见到她的人，他便会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