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戒尺让她想起了幼时挨过的无数次打,就像是童年的噩梦一般,着实是不愿意再回顾了。
这酸腐老头念书着实没意思,时越想虽然没学到什么有用的,可倒也算是长了见识,这世上居然还真有人念书比她那便宜爹还难听?也难怪这樊家世代没出过什么正经读书人,若说这么读书除了助眠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功效,那就只有逼她们进帐房了吧,看来樊家多商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时越设身处地地想了一番,觉得听着老头念叨,还真不如算盘珠子听起来清脆痛快。
时越前一夜本就没怎么睡,如今绝佳催眠曲转着圈灌进她的脑子里,一阵一阵的困意汹涌袭来,最后实在抵挡不住,拖着脸睡过去了,可能是睡觉姿势维持得比较端正,那老头眼神也不算好,就这么混了过去。时越隐约听到一声“今日到此为止”,困意就像来时汹涌一样,也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时鸢,走啦。”时越看着一边神智明显也不怎么清醒的妹妹,觉得很心疼,启蒙老师就遇上这么个骗钱不倦毁人也不倦的先生可真是不幸。
“哥哥。”时鸢晕晕乎乎地应了一句,便被时越一把拎走了。
樊赫大约也是被念叨晕了,等她回过神想找时越麻烦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于是她身前那张课桌可算是倒了霉,替时越受了一拳。
时越还惦记着顾庭筠说要带她去见黎老爷子的事,便想着要溜出去,但是又着实担心有人来找时鸢的麻烦,猛然想起那堂哥樊煊,看着像个敦厚可靠的人,应该不至于欺负自己的堂妹吧。
时越带着时鸢躲在她们下课要经过的门廊,等着樊煊,这酸腐先生讲经论道十分无趣,但这樊煊竟是真的喜欢念书,上学时便听的认真,下了课还要比同窗多留一段时间,向老师提一些问题。总之不知收效如何,有心总是好的。时越等了一会,才见那人抱着几本书神情严肃地走了出来,像是在思考什么,被时越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樊煊回了神问道。
时越把时鸢拉过来,笑道:“我有事出一趟门,想托堂哥帮我照看一下妹妹。”
樊煊刚坐在樊赫旁边也大约感觉到了她对时越的敌意,想了想便应了下来,又道:“堂弟要去哪里,老师今天布置的作业可曾完成?”
时越一听脑袋就大了,这怎么走了个白胡子老头,又来了个小老头,赶忙笑道:“我早些回来便是,多谢堂哥了。”说完就撒腿跑了。
时越到了顾庭筠下榻那客栈,推门便见她那案上放着不少书卷,她本人坐在案后手里也拿着一本,坐是坐不正经的,但眼神看起来还是挺正经的。见她来了,便放下了书,笑道:“来了啊,稍事休息,我们用过午饭后过去。”
席间时越向英将军提出了一个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的问题:二殿下怎么这么爱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