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时越几乎说话总是超不过几句,就像是一对许久没见,再见却生疏的老朋友,简直是令人心生不爽。
不过顾庭筠很快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分散给王府别苑了,前方时局逐渐不稳定了起来,西夏已经在两国边界集结大军了,显然是想要打着最后一仗的样子。
顾庭筠忙得脚不沾地,时越也无心烦他,最多是从旁人那里听几句两国局势罢了,只不过那些酒肆茶坊里听来的话倒也不一定都能信,但大体还是听得出这一仗是非打不可的。
时越知道自己一己之力到底是沧海一粟,终究变不了这个天下的局势,便整日像个得道高人一样,深居简出,索性连酒肆茶坊也不去了,就宅在别苑里做他的闲散“王妃”。
反倒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难得无病无痛地摸几天鱼,却又被林洛因找上门来。
这日小云来通报时越道:“公子,林小姐来了,说要给您送茶点。”
时越头也不抬道:“不必了,我这里要什么没有,让她留着自己享用吧。”
小云一听便领命去了。
没过一会儿,小云又为难地回来,说道:“公子,林小姐说,这是她亲手做的,虽然不贵重但是却是她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否则……”
小云顿住了,看着时越越来越冷的眼神有些害怕。
时越问道:“否则就怎么?”
小云被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转达道:“我……不不,不是我,林小姐说……否则她便一直在门口……不走了。”
时越不屑地勾起嘴唇笑了下,冷道:“这莫非是突然看了什么程门立雪的典故?或者是学了招苦肉计?威胁本……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云被她这山雨欲来的样子吓了一跳,以往时越都是温柔沉静的样子,每天也不怎么讲话,即使讲话也没有什么杀伤力,最多就是让她做些杂事,倒是从未为难过她们,以致于她们都以为时越本身就是个温婉体贴的性子,几乎都要拿她当亲人了,从未见过时越动怒的样子,更别提眼下这种几乎是有了些杀气的样子。
时越穿进这文里的时候还是个娇弱的小程序员,但如今已经是经历了无眼沙场和朝堂明枪暗箭的妖孽了,面色不善的时候当真是带着旁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周遭的气压都跟着低了一些。
时越把手里的话本抖了抖,冷声说道:“她要等便等着吧,我说了不要便不要,今天不要,明天也不会要,以后更不会要。”
小云更加为难了,劝说道:“不过是茶点而已,公子您……”
时越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书,云淡风轻道:“小云。”
小云忙收了声,颇有点噤若寒蝉的样子。
时越接着说道:“你是我带回来的,不是林洛因,你要清楚你该站在那一边。”
小云慌慌张张地领命去传话了。
时越等小云走了,才颤抖着手轻轻地将早已拿不住的书放下,伸出手捏了捏挺拔的鼻梁,觉得之前已经不在的头疼似乎又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