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真是无论何时,她时越终究不会在任何人的第一名单上,不论是亲生父母也好,还是自己一厢情愿准备托付终生的顾庭筠也好,终究是没人能陪她走完这漫长的一生。
或许也不会漫长了,自己现在没有内力,武功也几乎尽失,又有魔教剧毒在身,怕是也时日无多了。
时越费力地抬起手,用手背揩去了眼角的微微湿润,慢慢睡过去了。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但也不算日上三竿,竟然还比以前她赖床的时间要早上不少,竟然赶上了顾庭筠上朝的时候。
她把一身湿冷的衣服换下来,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色衣袍,头发简简单单扎了个高马尾便出门打算去买些东西。
只是她刚要出门,便碰上了顾庭筠的马车。
顾庭筠掀起帘子,说道:“你要去哪里?”
时越冲他一笑,道:“在府上时间久了,想要出去转一转,王爷不必担心。”
顾庭筠总觉得她那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皱褶没有仔细端详了她片刻,发现她春色比往日要淡上不少,刚想说话,就听车夫说道:“王爷,早朝要迟了。”
顾庭筠这才说道:“越儿,注意身体。”
说完便示意车夫走人了。
时越勾唇笑了下,这人心里多半现在还没被林洛因迷了心智吧,她还有时间筹备。
时越目送顾庭筠的车驾走远了,才出了门,直奔花鸟市场去了。
于是等到顾庭筠再回来看时越的时候,发现她这以往没什么活物的院子竟然难得多了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定睛一看竟然是几只鸽子。
顾庭筠背着手冲时越走过去,问道:“爱妃怎么有心思养鸽子了?”
时越把手里的话本放下,回道:“不过是闲得无聊罢了,以前忙的时候总觉得无所事事的时候最舒服,如今真的无所事事了,又觉得身边有些东西聒噪其实也挺好。”
顾庭筠握住她的手,甚是宠溺地说道:“等我回来,就交出虎符,好好陪陪你。”
时越跟着笑了下,随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简洁明了地说道:“嗯。”
顾庭筠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心里不免有些空落,终于还是问了这几日最常问的问题:“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时越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可能是快要变天了,有些没精神罢了,王爷不必多心。”
顾庭筠知道她不想说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便也没有强行逼问,只是说道:“昨天的事情是我唐突了,不应该去责问你的,你不要记在心上,以后我不会了。”
时越闭上眼睛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顾庭筠心里感觉别别扭扭,但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陪她静静地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