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那南越国都可被他屠干净了,现在据说那南越王宫的土是红的。”
“呵,屠城算什么,人家连自己亲爹亲娘都不放过呢,要不是他那个妹妹早早嫁人了,现在安能有命?”
“也是,当初四国夜宴时,他在街上的时候我见过这妖孽一面,那面相生得就不像什么好东西,怪不得上战场还要带个面具。”
“听说,这人当年堂堂一国大帅,竟然和那北颂小王爷纠缠不清,说出来真是丢西夏的面子,哎,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妖孽。”
顾庭筠只觉得心里越发心疼,荆临天将时越强行束缚在这个位置上,兔死狗烹也就算了,还将那人身后名玷污成如此德行……时越这一生活过来,真是太令人唏嘘。
他从黎清字里行间感受得到,时越多半是自己不想活了,否则她压根就不会去赴那鸿门宴,更不会被几个蹩脚道士一刀穿了心。他此刻心事重重,却也只能等时越彻底醒过来才能问个明白。此刻他只想赶紧把那人带回骊阳,好生圈养起来。他挤出了人群,压低斗笠,接着做他该做的事情去了。
于此同时,齐天也那日在宴会上就觉得时越不对劲,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等他前脚刚走,不到第二天就听到了时越被定罪量刑,还是死刑之事,当即有如遭受了一次晴天霹雳。时越从和他相识起,他便知道,那人虽然一副小白脸模样,也没有忠君爱国的雄心壮志,哪怕自己因为这件事情再不服她,也从没想过这些“通敌叛国”的罪名能真真切切落在时越脑袋上。
齐天几乎没有细想,就赶到了中城,上报要觐见。
荆临天一听他来了,头大得很,不欲和他理论,只说了句“龙体欠安”,就把人打发了。
齐天站在巍峨的宫墙边上,忽然想起时越前几日和他说的话。
“愿齐将军,不失凌云之志向,不挫少年之锐气,忠勇热血,不负浩**君恩。”
他总觉得此事有蹊跷之处,他非要和荆临天讨个说法,却不曾想荆临天直接拒绝了他的进谏。齐天万万不敢废了礼数硬闯王宫,只好逡巡片刻无奈离去了。
顾庭筠这边动作颇为迅速,不到一日就把路途所需都置办妥当了,次日便带上最后一件必须物品——时越,把她和**的锦衾一并卷着打包带上了宽敞舒适的马车,离开了京临。
时越自从上次眼睛眯开一条缝,气若游丝地说了几个字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整个人没有好转的趋势,不过好在也没有恶化的样子,顾庭筠看着她缓慢起伏的胸口,觉得她不像是受了重伤,更像是陷入了一个香甜的梦境。在她的梦里,没有今生的尔虞我诈,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那么多的颠沛流离,有的只有桃花美景,良人相伴而已。当然,所谓良人自然就是他自己。
顾庭筠赶回骊阳的这些天,一路上除了替她换药包扎之外,几乎整天整天都在盯着她看。这人生的真是好看,即使面色不若桃花,也没有那朵花真能跟她一比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