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送大礼了?(1 / 2)

——明日午时,京临西郊贤竹林,陛下亲自设庆功宴欢庆时越、齐天等大将征伐有功。

时越一如往常地打点了来人之后,便将身边的人都驱散了,她仰天大笑了几声,笑出几声末路的苍凉感来。她心里绞痛得厉害,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甚至恨不得早点投胎,如今真到了这一天却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了起来。

还没等她好好委屈一番,一个侍女就小跑过来,悲戚道:“相爷,金管家……没了。”

时越虽然早有准备,猛然遭受一击还是难以承受,她胸口那一阵绞痛忽然化成有形,生生刺激她吐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那姑娘见此状惊得说不出话,她从不曾见过这平日里神祗般的相爷有如此狼狈的一面。想上前帮忙,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时越看了她一眼,用白衣服简单擦了擦嘴角,说道:“找人将金伯下葬吧。”她看不得那张没有温度的脸,怕触景生情,还是趁早让已故之人早早入土为安吧。

随后她又把那提腿要走的侍女叫回来,说道:“你们几个等处理完金伯的事情之后,各自多拿些金银离开这里吧。”

小姑娘呆愣地叫了一声:“相爷!我们都是相爷赎回来的,相爷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我们呢?!”

时越勾起沾了一丝血的嘴角,竟然有些艳丽至极的意思,她说道:“不是赶你们走,是这相府要没落啦。”

“那我们也都是承蒙相爷庇佑的,哪有树倒猢狲散的道理?”

时越没料到这小姑娘还挺有情有义,笑着摆摆手,回道:“你们走吧,树倒猢狲散纵然悲凉,但好歹猢狲可以活命……我想让你们好好活着,富足地过完余生。”

那小姑娘眼圈红红地,看她挥着那带血的袖子,只觉得心里悲凉,但是也只好应了一声就跑开了。

时越被这入秋的太阳照着,也不觉得有丝毫暖意,只觉得心里空空的,没有一点活人的温度。她呆愣了一会,转身进了书房,摊开纸笔,下笔给黎清写信,大致是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场面话。

她收笔将那封信晾在一边,又摊开一张纸,写了“庭筠”二字之后,提笔几次却不知道从何落笔,最后还是将那纸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既然已经决定让那人恨她,余生不要在念及她一丝一毫,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如今府上的人便被她三三两两送钱送物地打发走了,一座相府空空****,府上的人跟了她这么久,她自然也不舍得让他们和自己这不靠谱的主人一样落个凄凉的下场。

她看了看一边的年历,好巧不巧正是十月二十,去年此时,顾庭筠嬉皮笑脸地端着一碗面来给她庆祝生辰,如今竟然成了绝景,可悲又苍凉。走进厨房,第一次下厨烧开了水,放了一把面条进去,顺手磕了一个鸡蛋,放进去的时机不对,在锅里飞了。

谁能想到,那闻名天下的“黄金鬼面”竟然深夜一个人窝在空无一人的相府里吃着一碗只有一颗飞了的荷包蛋的面,谁又能想到她明明心里再清楚不过明日就是自己送命的时候……

等到一大清早,时越正儿八经地换上朝服,将头发束起来,俨然一个面若冠玉的翩翩少年,到了时间宫里来了马车接她,她瞥了一眼铜镜,拿过一旁的碧云剑,出门钻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