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短暂的寂寥过后，墨如凉回过神来，凤眸微眯，紧紧盯着秦婉那张清丽的小脸，似要将她看透。

还不待秦婉再次开口，门房便传来小厮焦急的通传声：“王爷，国公爷与国公夫人求见！”

墨如凉剑眉轻挑，起身坐回首位，命人将王妃的尸身收敛起来。

秦婉心下了然，王妃乃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如今在王府遇害，国公爷与国公夫人自然是要上门讨个说法的，只怕这个国公府和墨如凉一定要尽快弄死原主的原因有直接关系。

“我的芸儿啊！你怎么如此命苦啊！”

凄厉的女声夹杂着哭音从庭外传来，一穿着国公夫人朝服的贵妇搀着婢女的手，大步跨入殿内。

看见那口新制成的红木棺材，林素衣几乎晕厥过去，趴在棺木上大哭起来，“芸儿！你怎么能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另一旁，国公祁镇朝着墨如凉抬手作揖，略有些浑浊的双目中不见几丝长女离世的悲恸，反而暗藏着几分精明算计。

他静静地说道：“王爷恕罪，内人痛失爱女，难免悲恸，礼数不周之处还望王爷海涵，但不知谋害小女的真凶可找着了？微臣就这么一个嫡女，心中很是哀惋，还望王爷能为芸儿主持公道。”

虽然说着情深意切的话，但祁镇的语气中焦灼不足却威胁有余。

墨如凉放下手中的茶盏，心中冷笑。

今晨王妃遇害的消息一传到国公府，没见祁镇这老狐狸掉几滴眼泪，倒是立即以此为要挟要他一天之内查出真凶。为了安抚祁镇，墨如凉只好以三万兵马作为交换，若是一天之内查不出真凶，便将这些兵马交给他卖命，如今装什么父女情深？

还不待墨如凉开口，一道清越的女声打断了他。

“国公若是想知道杀害王妃的真凶，只需让我为娘娘解剖验尸便好。”秦婉立在棺前，凝视着面目青灰的尸首自信开口，“只要开了胸，一切都好说。”

林素衣涂着鲜艳豆蔻红的指甲直指着刚刚站起身的秦婉，怒目圆睁的样子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这毒妇，竟想动我儿尸身？只要本国公在一天，你便想也别想！”

祁镇中气十足地指责秦婉，多年深居高位的经历让他颇有几分不怒自威，死了嫡女他固然有些伤心，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凉王手中的兵马，若是真被这秦氏查出来了，那三万兵马可就要泡汤了，在这个时候，他绝不允许有人坏他的好事！

秦婉丝毫不惧，神色坦然地探手入棺中轻轻摸索了两下，朗声开口道：“王妃娘娘的尸身已经完全冷了，如今天气和暖，尸身完全冷下来至少需要六个时辰。况且我方才查看娘娘颈部后方尸斑时，她的肢体已经完全僵硬，难以活动，人死后尸僵达到顶峰是在六至八个时辰左右，由此可知，娘娘应当是昨日夜里过身的。想要知道确切的死因，解剖之后自会明了。”

林素衣看着秦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怒火中烧，“不可能！说得冠冕堂皇，谁知你这小贱人是不是背地里动了什么手脚，芸儿院中的侍女可都是本夫人亲自挑选的陪嫁丫鬟，芸儿若是昨夜出了事，她们怎可能不知？分明是你这毒妇混淆视听！”

说完，她大步流星地上前，高高地扬起手便要往秦婉脸上打去，“今天我非要惩治了你这贱人，替我女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