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禄升的脸色就像七月底的暴雨,乌云黑压压的沉寂在天边,抑郁沉重的可怕。
见魏祁的心腹胡枫走上来,他的心底微微惴惴不安,可是这二十年来,日日奠基的自负,让他觉得自己依旧可以安然无恙。所以惊是惊,并没放在心上。
“臣胡枫拜见皇上!大人临走之前,便觉得隐隐有些不安,此次突然失踪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我与大人暗中调查多年,无意间发现厂公的招降纳叛,作恶多端!如今证据确凿,厂公结党营私,操权弄事,欺君罔上,罪无可恕!”
胡枫说完将手中的小匣子,恭恭敬敬地双手举高。徐公公见状立刻命人将东西传给朱帝。
胡枫的声音洪亮,人又长得高大,所以喉咙则与胸腔共鸣时发出的声音,响亮有力,清清楚楚的穿透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中。
田禄升不禁有些暴跳如雷,回头恶狠狠的盯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龟孙儿,大声呵斥:“一个无名宵小,竟敢也无缘无故污蔑于我!”
胡枫看着皱纹遍布满脸显得有些狰狞可怕的他,心中不免腹诽:这么大岁数了,半截身子都埋土里的人,脾气居然还这么大。
自己可没有冤枉他,铁证如山!如今魏大人下落不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田禄升这个老东西必须为之付出代价!
朱帝也是半信半疑,毕竟田禄升在自己面前还算恭敬有加。而且兢兢业业为大明付出了多年的岁月。没想到他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人?到底是被纸醉金迷,位高权重迷了心智。
他打开匣子,里面是很多奏折,都是魏祁亲笔所写,有的折子看起来被翻看了多次,边缘有些破旧,一看就是放置了许久。
打开一看,上面的字却令他触目惊心!
比较破旧的折子,写着密的字样,都是告诫皇上,要提防居心叵测,以权谋私之人。而后来便是由实证来证明田禄升的种种所作所为,实在是劣迹斑斑,可恶至极!
什么,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再草菅人命!仅仅两年的时光,田府上下的芳华年纪的丫鬟,就高达了上千人!死的就有上百人!
朱帝看的乐了,上千人,那不就是大明皇宫吗?哈,他可真是极度会享受啊!
朱帝虽然是乐的,甚至身体都跟着笑声随之抖动起来。可是徐海公公笑不起来,他只担心皇上的身体,而且此症兆正是朱帝要发怒的征兆。恐怕田禄升要遭殃了……
徐公公担忧的看了一眼田禄升,同为阉人……可惜却不能得善终,这到底还是他自作自受啊。
田禄升见之略感不妙,直接跪在地上,试图哗众取宠,高声哭喊,让皇帝可怜自己年迈,相信自己都是被冤枉的。
秦墨谦倒是若有所思,毕竟这件事里里外外都是他来操控的,虽然田禄升略有插手,干的都是一些肮脏见不得人的手段,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暗中相助。
可说理说外自己都是魏祁最大的仇人。他不干掉自己,反而先借机干掉他的义父?果真是个会谋划的鬼才。先干掉最薄弱,影响力最大的敌人!
厂公倒台,那么下一任西厂总督之位恐怕非他莫属。就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回来接旨。
田禄升今日恐怕不能善终,自己也确实不方便趟这一趟浑水。所以一直闭口不言。但见田禄升一个人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苦苦挣扎。
他手里没有兵权,只有几万的西厂番卫,还有自己这个锦衣卫,东厂,禁卫军来相之抗衡,所以朱帝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忌惮,若是想收拾他,也是朝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