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意识到那是什么玩意儿后,秦深汗如瀑布倒挂,黑线三条。
她说把霭宋扛过来,谁让他们拆床了?
这是什么水平线上的理解力,怪不得杀敌不成,全落草为寇了!
秦深不禁扶额感叹:幸好是落草为寇了……
“咯噔”床脚落地,她看着霭宋一张半睡未醒的脸,尴尬笑笑,走近了一步挪榆道:
“娘子睡着可好?”
揉着揉腰,长眉一挑,他轻笑一声道:
“颠得我背疼,连床都抬不好,怎么去劫粮扛米?”
秦深也是很无奈的,只是现在除了指望这帮子山贼,她上哪里变出一支劫粮兵来?
扭身对着身后那一波气喘吁吁的人道:
“把床给我抬回去!重跑!”
……
手里攥着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手心里,秦深在一列体格彪壮的山贼面前来回踱步。
霭宋手里端着一碗茶,正对着,坐在崖边的一块巨石上。
他目光锁定着她——
风卷发丝,张扬随意,吹得皱他袍上的风华,却拂不散他眸中的淡笑挪揄。
明明是一个柔弱女子,偏生穿起戎装来,还有几分飒爽英姿。
且看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如何**山寨这帮乌合之众吧。
秦深晓得霭宋这时候悠闲喝茶,就是想看她笑话,还就偏生出一股倔劲儿来。
清了清嗓子,她提高了声量:
“武谚有云:月棍、年刀、久练的枪,短时间突击枪法不可行,而且山寨里没有那么多铁枪。但棍子不长不短,无刃无刺,比较灵活,善于上手,你们先要是这几日把棍法熟练,一样可以将敌人打趴下。长兵器制约短兵器,这是心照不宣的,建州人的精锐铁骑,不可能在粮草辎重的队伍中,所以我们要对付的,只是一些既舍不得‘财’又豁不出命的‘短刀兵’。”
说到**处,她也尝试着想要耍出一道棍花儿,偏生学成了孙猴子,险些出丑。
佯装咳嗽,掩去几分尴尬,继续道:
“长棍攻防兼备,负责攻破敌人队形后,短兵再跟上,砍杀敌人首级,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作战套路。现在,会耍棍的,向前一步走!”
众人本听得极为认真,总觉着这个大当家是个牛掰的人物,立志要好好习棍,谁料他竟也是嘴把式?
大伙儿不由失望道:“我等俱不会,大当家如此熟稔,该您演示几招给我们看!”
秦深挠了挠头,强装镇定:
“我的棍法太过高深,由心所欲,并无固定套路,你们学不来。”
“那叫我们如何学习?”
正在她头皮发麻,骑虎难下之时,一边看戏的霭宋,终于肯施与援手了。
“夫唱妇随,她既不会,那我来教你们咯。”
霭宋的声音被山风吹得有些散乱,他从崖边走了过来,抽出她手里的木棍,附耳道:
“多大的胃口多大的嘴,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秦深不声不响,嘴一抿,手一松,任由霭宋善后,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开始你的表演。
“起棍,一招一式,跟着学。”
持棍在手,霭宋沉下了嗓音,一概闲散恣意的态度,十分认真。
也有人质疑过为何要一个“女人”教习棍法,可让霭宋的眼神一扫,众人皆无异议的从地上拾起木棍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