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太医尽是无能之辈。”
“荆公公,恕奴才多嘴,陛下还这么小,太医已是尽力了的,现下唯一的希望,只有……”
……
后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秦深被吊得耳鸣眼花,听不太真切了。
她心里还是很惊讶:原来建州小皇帝生病了,且药石无医,这才有了荆禾北上勾结霭凌风,有所图谋。
难道真的如北行所说,那神秘墓穴中埋藏的是起死回生的灵药?
可她也算半个大夫,这种耸人听闻的事,她还是没办法相信。
不等她想明白,络腮胡子已横着身子,先荆禾一步走进了水牢中。
他向边上啐了口,眸光阴狠,阴测测道:
“非要受些皮肉之苦,才肯说实话么?”
秦深低喘着气,冷淡笑着:
“我身上一件薄衣,别说红刺花,就是绣花样儿你也瞧得分明,你既在丞相府安插了内线,想来农家院也早就搜遍了的,我若藏在何处,你岂能不知道?”
络腮胡子没想到她看上去柔弱,却牙尖嘴利,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砂锅里煮驴头,脑勺都软了,嘴还硬着——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络腮胡子往日是军中之人,多得是对付俘虏的手段。
他拊掌三声,自有小喽喽抬来了烧得滚烫的火炉子,上头架着铁钳被烧得通红,正滋滋冒着滚烫的白气。
秦深后脊发紧。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法子自救。
络腮胡子手里攥着鞭子,敲在掌心,笑容猥琐的走近了她。
伸出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刮得她两颊生疼。
“怎么样,可是怕了?”
秦深挣了挣紧捆的麻绳,心里有了计较。
“我见过东厂衙门的刑讯,花样百般,火钳和鞭子是不是太落伍了?”
“看你嘴硬!”
络腮胡子撇掉了手中的长鞭,抽出烤在炉子上的火钳,对着秦深的心口处就烙了过去!
秦深看准机会,动用全身仅剩的力气,躬身蓄力——
一脚踹在了他的手腕上!
火钳偏离了方向,往她手腕上烙去。
“滋——”
滚烫的热气喷她手腕处的皮肤上,她险些疼得昏过去。
只是这一烙,捆束的麻绳断裂,她整个人坠下了下去,噗通一声掉进水中。
……
络腮胡子气急败坏。
咣当扔掉了手中火钳,他跟着跳下池中,脏水不过只到他腹部处,并不深。
伸手捞了捞,却没有那女人的影子,他登时傻眼了。
亲眼看着她挣脱绳子掉下去的,怎么人呢!
人如何不见了?
当真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