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8 醋筵(1 / 2)

秦深发现自己碗里的菜,已堆得和小山一样高了。

霭宋时不时的给她添菜斟酒——

每一道菜他都能说出来历见闻来,从前游历的地方多了,他口若悬河,趣事儿不断,众人皆竖起耳朵听他说,兴致勃勃的。

唯一沉着脸,老大不高兴的人只有卫槐君了。

说到西蜀地,从吃喝论到了绣样络子,这事儿女人在行就更加感兴趣了。

霭宋扭头看向秦深,笑着问:

“那地方的女子打络子,手法很是奇特,你可要学学?”

没等秦深回答,蓉娘即可道:

“自然好,你且等着,我去把线拿来!”

她没出嫁前,就有四好姑娘的赞名,绣工巧手,对打络子这种事自是上心一些。

蓉娘匆匆从屋子里拿出一攥鼠线,交给了霭宋。

他拿长针把线的一头钉在坐椅上,让秦深把另一端用牙住,让主轴线绷直后,然后起身到了她背后,半贴着身儿,手把手的教着。

修长的指间往来翻飞,全凭十个手指,挑、勾、拢、合,很快打出了一个精致好看的络子。

蓉娘在边上学得快,已是会了的,而秦深脑子一片空白,半点没有记住。

她只感受到了周遭陡降的温度,和某人醋意翻腾的清冷目光。

“记住了?”

霭宋完全没有把卫槐君放在眼里,更像是故意为之的挑衅,凑在她耳边笑问。

秦深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偏头避开他的鼻息,尴尬道:

“当然,当然。”

“是么?”

他长眉一扬,懒懒道:

“那你打一个我看看?”

“……”

秦深攥着丝线,完全不记得手法了,耳边是他了然的轻笑声,她手指僵直着,向卫槐君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胭脂哭了。”

卫槐君冷冷开口,低沉之音让她心里发毛,头皮发紧。

“哭啦?!”

她噌得一下站了起来,额头还与身后的霭宋撞在了一起!

来不及吃痛捂头,她风风火火冲进了堂屋,迅速掩上了房门——看着摇篮里睡得正熟的女儿,她长抒一口气,颓然的靠在了门板上。

哎,这个花间酒!

想想略有些后悔,其实不应该把他请过来的。

在屋子里留了一会儿,再推门出去的时候,众人已吃罢了饭。

蓉娘另给添上了茶叶,一人一盅茶水捧在手心,桌子上花生、瓜子,还有些杂拌儿月饼。

北行正在说投毒案的事,蓉娘听得心惊胆战,眸中含水。

听至北行被冤,下到牢狱中还赐了毒酒,她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后怕不已。

北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宽慰一笑:

“大姐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本也以为我自己死定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大姐最后一面,也不知道小南是死是活,怕他若还活着,就吃不到我腌的大酱了。”

蓉娘破涕为笑:

“难为你生死一线,还记着小南爱吃的大酱。”

小南抿着浅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