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边,日头已经升了老高,西跨院的暮雨才姗姗来迟。
由阿碧搀扶着,她娇弱疲惫,脚步虚浮走进院中,见阿泠在洒扫院子,抿着歉意笑容道:
“夫人可在堂中,我请安来晚了,自该向她请罪的。”
阿碧却在边上得意洋洋替暮雨说话:
“这也怪不得侧夫人啊,是昨个晚上丞相他太不心疼人,折磨了侧夫人一夜,这才来得晚了,又不是故意的。”
阿泠端着水盆,不断往院子四处洒水沉灰——
这几日没雨水,院子里干燥的很,且日头毒辣,洒些水能够降温。
她扫了一眼堂屋,见门紧紧掩着,秦深还未起身,心里有些担心和难过:
‘莫不是昨夜丞相在西跨院留宿,她伤了心,一夜未睡?’
暮雨将阿泠的表情收归眼中,心里自然更加得意。
她与终南一夜春宵,记忆中的他温柔又霸道,情意绵绵,让她心悸不已。
早起身上青紫斑斑,双腿间的异样,她更是欣喜又羞赧。
原来并不是一场酒后的醉梦,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也与他共生一体!
可以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得他保护照顾,毕竟她伤了哪里、他将一并受着痛苦。
至于堂中的那个女人,她有的是耐心,一点点将她赶下正妻之位。
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暮雨走到了院中,清亮扬声道:
“姐姐可在堂中?”
屋中久久没有人回应。
正当阿泠要上前说秦深未起的时候,堂屋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秦深扶着门,艰难的抬起脚,准备跨过门槛儿——
可是这一抬脚,不知牵扯到了哪里,她脸色难看又退了回去。
往返试了几次,看起来像个劳损伤残的重病患者。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阿泠也是一脸懵逼,看秦深软如面条,大热天穿得高领宽袖,将身上包裹地极为严实,未免担忧询问。
“无妨,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秦深能怎么说?
要说是被卫槐君搞成这样的么?
那她连荷塘也不想跳了,直接去跳铜茶壶好了。
哆嗦着腿,她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扶着门框也不打算出去了,看向暮雨,她淡淡开口:
“算你请过安了,你可以走了。”
“姐姐是在生我的气么?”
暮雨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羞辱、气一气她,日后还怎么将人挤下正妻之位?
秦深肚子空空,很想吃点东西垫一垫,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并不想在暮雨身上浪费时间,她愿意得瑟就得瑟吧。
“我不生气,也不在意,只是你既请过安了,就回去吧!”
“姐姐!”
暮雨冷了声音,目光中透着冰冷和胁迫,淡淡道:
“我和丞相已圆房了,夫人照顾孩子,怕是伺候不了他的,不如早早搬出农家院,回你的东跨院住吧,谁是应该留在他身边的人,夫人心里没点数么?”
这话说得气人,秦深眼皮子一跳,没法忍下去。
不知哪里来的劲儿,她利索的迈出了门槛儿,走到了她的跟前,冷声道:
“你可知不自量力四个字如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