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1 花式落胎(1 / 2)

霭宋肩膀如削,几多日子不见,愈加清瘦了。

隔着一层朦胧的月光,他能看到她眸中闪亮和一份隐动的期冀。

或许他该说出自己的猜测,但他其实并不确定——

不确定的事,对他来说不关紧要,可对秦深来说,却是一份苦苦等候的执念。

卫槐君没有死,且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这个件事,他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在见到秦深之后,他还是受心魔所锢,自私自锢,让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方才你见到的那个人,是千面郎君酉苏,他效命与汉人军师终南座下。”

秦深没有等来想要的答案。

霭宋口中乍一听莫名其妙的话儿,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

若建州皇帝在围城一日就死了,率残部逃往金陵,在通州别院被她毒死的,就一定是带了面具的替身。

人皮面具是酉苏的手艺,他既效力与汉人军师,那么当夜与之缠绵的那个人,是那个军师——终南?

她才知道那个大军师的名字,没有姓,只有一个单薄的名字。

终南?

是终南山的终南么?

终其一生,悠然南山。

心跳漏了个节拍,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这个素未谋面之人,起了心悸的感觉。

或许腹中的孩子,真的是他留下的,所以才有这种灵犀之应?

而且,那个千面郎君酉苏,临走时的最后一句话,是让她不要把孩子打掉。这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测。

其实,孩子是谁的,建州皇帝或者终南的,对她来说,都不会太差。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要它——

不过至少,若是终南的孩子,至少它不是建州人的血脉,不用一出生就背负太多东西,这是秦深唯一庆幸的事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秦深顿了顿,看向了身边之人,斟酌着开口:

“朝廷残部逃过长江,在金陵建都了,你打算回去么?”

不一定是回皇宫再去掺和政局,而是离开汉人的地界儿,去一个对他来说安全点的地方。

霭宋笑了笑,释然无谓:

“我已被扁为庶人,不再入宗室玉牒,去不去金陵又有什么关系?天下之大,从此任我逍遥,我一度认为你是阻我的劫,后来才明白——你也是渡我的船。”

一念放下,半生成全。

他该谢谢她的。

不试过,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可以争取,也可以失败放弃。

胜未必欣喜,败却也从容。

被迫或是主动,其实结果一样,过程又有什么关系?

“我从心来到这里,想落脚一段时间。”

秦深很惊讶,反问道:

“落脚?凉水村?”

霭宋摇了摇头,再转眸回视时,已变成了往日他轻佻的模样:

“不是凉水村,而是你在的地方。”

“……”

*

霭宋还是用了他从前的名字,花间酒,死皮赖脸住进了毛大娘的篱笆院。

青木不愿意与他一间,他也不挑,自请住了柴房。

往日那件脏乎乎的白袍变得更加灰黑了。

秦深肚子里是谁的种,成了村子里的一件谜案,也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毛大娘还是去大夫地方抓来了落胎药,用小炉子煎好了,给秦深端去过几次。

可每一次,总有意外,叫她喝不成那碗落胎药。

头一次,是不知哪里窜来的大老鼠,把秦深吓了一跳!

手没拿稳药碗,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第二次,是从窗外飞来的小石子,打在碗壁上,又脆了只碗,刺鼻的药汁洒了她一身。

家里碗本就少,加上堕胎药也不便宜,毛大娘明确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