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夫看了一眼荆小妹,眼中俱是**笑,意味深长:
“我婆娘在镇上的医倌做婆子,若有看女病的,都是她来瞧的——这丫头她同我说过,年纪轻轻却落下一身的女病,早不是黄花闺女了,且侍弄的人多,根子都烂了!”
巧姐哎哟一声捂住了嘴,看向小妹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嫌弃。
连声道:
“这么不检点呀?!那还跟在咱家小五身边,这不是祸害了他么,呵呵,她就是给我们家当妾,我也是不许的,这跟窑子里的姐儿有什么差别?”
小妹脸色惨白,浑身抑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巧姐的话句句扎心,几乎要把她戳烂了!
从前不堪的记忆,再度回到了脑海中——
她惊恐看向庚子,见他身形似竹,面容清俊,自己越来越配不上他的那种感觉,令她连呼吸都觉得痛楚。
庚子头脑一热,再没抑制住内心的怒火。
他紧紧攥住了拳头,挥向了那个嘴贱的挑夫!
“砰”的一声,像是下巴脱臼的声音,庚子是下了死力气的!
挑夫哇呀惨叫着,被打倒在了地上,他捂着下巴,狼狈的爬了起来,骂咧咧想要还击,却被其它人拦了下来道:
“疯了不成?叫你舌头生疮乱说话,你婆娘神叨叨的爱嚼舌根,能有个准么?坏了人姑娘清白,秀才爷能不跟你拼命哇?”
倒是王家小厮有些理智,一边教训挑夫,一边挺身拦住了还要上前挥拳的庚子:
“姑爷!姑爷,你听奴才一句劝,千万不要动手了!虽是奴才贱命不值钱,可坏了的名声,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啊!”
“我不在乎!”
庚子烧红了眼角,褪去了书生气质,他身体里隐藏的暴虐被怒火引了出来。
大有一副要打死挑夫的架势。
他一把推开了小厮,拿额头撞在了挑夫的下巴上——
痛上加痛,挑夫的痛呼声令在场所有人汗毛倒竖,心惊不已!
可庚子还没想着放过他,他卯足了力气,不停挥着手中的拳头,只打他下巴鼻子这处,一拳接着一拳,直到把人打的彻底没了声儿响、血肉模糊。
力竭后,他被边上的众人拖了开。
秦深跟着奔上前,探了探挑夫的鼻息,松了口气。
还好,人没死。
否则变成一桩命案,就麻烦了。
只是这贱男人太可恶,活该受这份打!
她一脚踹在了挑夫的身上,看着他歪掉的下巴和裂地不成样子的嘴巴,恨声道:
“恶语伤人六月寒,不必下地狱拔舌头,阳世就该收拾你!”
巧姐从不知庚子还有这么凶狠的一边,立刻就怂了三分。
她退了几步,躲在了老大媳妇的身后,尴尬一笑道:
“我、我也是听他这么说的,哪里知道他老婆是个棉裤嘴儿,我说错了话,你们别较真、往心里去!”
庚子冷冷看向了她,她一缩脖子,屁话也不敢再说了。
……
王家小厮头疼欲裂,原该高高兴兴的事儿,怎么弄成了这般模样?
他硬着头皮,看向了喘着粗气的庚子:
“秀才老爷说的退婚一事,可是真的?为了——为了这位姑娘?”
庚子没有经过小妹的同意,自不会孟浪,将她立起来做挡箭牌。
他虽然心中有数,这几年小妹对他悉心照料的情意,是家人,又更甚家人,但两人从无逾越过什么,也没有表露过心迹,他欠她一份清楚明白。
既还欠着,如何能在众人面前,将她推出来作为退亲的借口?
摇了摇头,他道:
“礼物拿回去吧,今日之事我会亲自登门,向王员外说明原委的。”
小厮有些莫名:
“不是因为这位姑娘,那是因为什么?”
看着庚子不再说话,他讪然一笑,自也不好多嘴相问了。只是这是个难差事,回去免不得又要挨一顿叱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