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直至皇帝挨着床边坐下,拿被子重新替她掩上。
“你服侍的很好,朕很满意。朕会给你一个名分,只是你是汉人,出身不高,朕封你做贵人,等到了金陵城,就给你玉碟金印,赐你宫室。”
秦深真是连谢恩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只盼着他快些走,好让她喝下桌上的毒酒,一死百了。
老太监听了这话,知道皇帝留了,便笑着道: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留了分位,那避子汤也不必灌了。
还需在起居注上提上一笔,以后若有妊,也好有个查档的来处。
皇帝重新站了起来,吩咐道:
“通州不久留了,通知禁卫都统,晌午过后就出发。”
老太监躬身退了出去,整个房间只剩下了秦深和他两个人。
皇帝见她面如死灰,瞳孔涣散着,神容麻木,他自是眸光一痛,险些忍耐不住。
别开眸子,他轻笑了笑,将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杯酒上,淡道:
“朕与你成了夫妻,却还欠你一杯合卺酒。”
在秦深缓缓挪过来的目光下,他抄起了桌上的酒杯,凑在唇边。
留下一句话后,他仰头喝了下去!
“你亲手递来的酒,我一定喝。”
哪怕,是一杯毒酒。
听着这句熟悉的话儿,秦深瞪大了眼睛!
片刻后,便能看着皇帝的嘴角处,开始不断流下了血——
他强忍着,额首青筋暴起,怒道:
“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在他渐渐虚弱的呼喊声中,太监、侍卫冲进来一堆,见皇帝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所有人都慌了。
“陛下!”
皇帝弱弱举起了手指,指向了秦深,含血在喉,恨声道:
“皇后贱妇,送了刺客来毒害朕,杀——拉出院外,杀!”
侍卫得了这话,当即向秦深冲了过去。
他想也未想,将人闷头盖脸卷在被子里,扛在肩上带了出去。
皇后院子的人很快闻讯赶来了。
她扶着自己的肚子,对皇帝的安危担忧不已。
可秦深侍寝的事儿,她确实不知道,是晏子自己一手安排的!
想到这里,她气得反手就给晏子一个耳光子,然后一脚踹在她后膝上,让她跪了下来!
“大胆奴才,可是你指使的她?!”
“奴婢——奴婢不知,她、她竟然——”
晏子吓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
她只当自己手段高明,让秦深甘愿供其驱使。
谁想这个女人疯了,自己性命不要,揣着熊心豹子胆去毒杀皇帝,要把她们一干人全部拖下水!
侍卫长铁青着脸道:
“不必多言了,这是陛下的命令,杀,全部杀掉——皇后娘娘,你难道也打算用血祭一祭属下的刀么?”
“大胆!”
皇后仗着自己怀着嫡子,而惠王昨天夜里又死了,谁敢动她分毫?
侍卫长知道自己没法子处死一个皇后,便摆了摆手,示意把秦深和晏子先处决了。
“先杀了她,再把那个刺客扛过来!”
“不要!”
晏子大声呼喊着。
她心里恨死了秦深,没想到自己竟反过来被她算计了!
可侍卫冷血,对于她这种低贱的宫女,哪里会有手下留情的念头?
当即寒刀起,寒刀落,将她的头颅整个剁了下来。
晏子的头颅咕噜滚了一圈儿,滚到了皇后的脚边。
皇后吓得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那个女刺客呢?”
侍卫长持着血淋淋的刀,看向边上扛着秦深的下属。
下属唯诺上前,抽开了那条锦被——
原以为杀她之前,还能瞧一眼女人美好的胴体,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场景!
锦被中,人已经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捆扎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