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终是将霭凌风的事告诉了卫槐君。
但见他表情淡然,似乎一早就知道了似得。
卫槐君笑了笑,看向她道:
“他性子嚣张剌戾,又是冲我而来,怎么藏掩的住——况且廖梳杏如何从牢狱中逃脱,一查便知其中蹊跷。”
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儿,所以他才把廖梳杏弄出了宫,软禁在东厂提督府,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虽然在外人看来,是廖梳杏得了好,能得他卫槐君悉心照料,有求必应,可实则他是为了保护秦深,想让她离那廖梳杏远远的。
两魂一体,虽匪夷所思,可他看过秦深穿越时空成为温琅琅后,多少能够接受下来。
只是廖梳杏身怀汉室骨血,他虽不至于受其胁迫,但暂时动不了霭凌风,这是无奈事实。
时日方久,霭凌风既为复仇而来,那他也无惧无畏。
倒是要让其亲眼看看——
大殷朝是如何分崩离析,亦如十五年汉室颓落之时!
……
内阁首辅郑清流,觉得酒酣耳热,气氛可行。
万氏复宠,皇帝因为水烟之事怪罪卫槐君,不似往日宠幸,皇后亦是苦着脸被冷落在旁,现下正是为襄王请奏的大好时机。
他给身边几个近臣使了个眼色,抽出袖子里藏匿多时的奏本,走到了玬墀之下,下跪奏言道:
“皇上,叛军当前,国事不稳,还望早日立储,以安民心,以稳江山社稷!”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望皇上立皇长子为太子,紫垣各安,社稷之福!”
……
“咣当!”
龙案上一声巨响传来,打断了庭院昌平欢笑、绮丽靡音。
纷纷举目看去,所有人脸色一白,忙撩袍跪下,不知所措。
皇帝掀翻了龙案,其上珍馐百味,酒水酴醾,洒了青砖一地。
边上的万氏被吓了一跳,方才喝得好好的,也对襄王和颜悦色,怎得内阁一提立储之事,他便突然一下变了脸,怒气横生,像是发狂了一般。
皇帝站了起来。
他抽出边上侍卫腰际的刀,四下挥动着,眸子充血,整个人像疯魔了一般!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皇后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推开了万氏,想要去扶住皇帝,却被他手中的寒刀划破了胳膊上的皮肉。
这下殿中乱了套了!
“定是万氏这个贱人,给陛下种了蛊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秦深也很惊诧,看着他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心窍皆无,比没抽黑膏子之前更加暴虐了?
卫槐君眸色淡淡,轻笑一声道:
“若你轻易寻来的黑膏子,便能替代我的水烟,我如何固宠十年,肆意朝堂?”
“你——”
秦深惶然过来。
原来这种种算计,都在卫槐君的掌心之中。
襄王买断了水烟,想让卫槐君失宠与帝前,等到需要立储上本的时候,再由万氏或者霭宋自己把别处弄来的黑膏子呈给皇上,复宠万氏。
虽然这件事有了意外,是秦深拿出了鸦片,让皇帝舒缓了心思,但对于襄王一派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他们低估了卫槐君的水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