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贱妇给我带过来——另捉拿万府管家归案,交于刑部审讯,东厂督办!”
皇后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步险棋走对了。
侍卫将北行和徐妈都拖了下去,也驱赶了坤宁宫外打探消息的宫女太监们。
秦深被赶了出去——
没一会儿工夫,翊坤宫的轿辇就到了。
而卫槐君的步辇也紧随其后,两人前后脚到了宫殿门外。
万贵妃气得双眸通红,却又紧张无措,她死死瞪了一眼边上的卫槐君,率先挺着脊背走进了坤宁宫大殿,接受皇帝此刻的怒火。
卫槐君施施然下了步辇,他也看到了秦深,只是脸上却是一副疏离寡淡的模样。
秦深正要迎上去,却被边上的东厂番子给拦住了。
她仰着头,不解的看向了卫槐君,似乎再等他一个解释。
他明明答应过她,要将虎子平安的交到她手中!
明明是皇后早就布下的局儿,以伤害虎子为代价,去给万贵妃下套儿,妄图扳倒她在后宫中的势力,折断襄王的臂膀,来扫清惠王当太子的阻力。
可这么大的事儿,卫槐君如何会全然不知?他、他明明是默许和纵容的。
番子拦不住秦深,把手按到了刀柄处,可还未拔刀,人已被卫槐君一掌击碎了肩骨。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伤害她,可真正伤害她的人,却是他自己。
“你回去吧,这里你帮不上的。”
卫槐君淡淡开口。
秦深一瞬不动的盯着他,见他眸光坦然,没有丝毫歉疚的躲闪,心里多少还抱了一线希望,便伸手攥住了他的宽袖,轻问道:
“你有办法对不对?就像你上次替我解围那般,这次,你也一定能够把北行救回来的,是么?”
卫槐君睇了一眼过去,轻叹:
“我已为你错过了一次机会,这次虽不是我授意,可我不会再插手。”
秦深心中一凉,眸中满是惊讶之色。
“可你明知他是无辜的——他是北行啊!”
“这个苍莽世道,无辜之人还少么?”
卫槐君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他抚下了她攥在宽袖上的手,看向了边上的阿泠,示意她带秦深回去。
言罢,他抖着宽袖,准备往坤宁宫大殿走去。
看着他寡情的背影,秦深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卫槐君,你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儿?”
低哑的声音,叫风吹得四散,却还是落进了他的耳中。
他身形一顿,伫步在原地,并未回头,只是淡淡抛下了一句:
“东厂卫槐君,奸佞弄权,肆意人命,或许……是你对我有了什么误解?”
“……”
秦深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远去的背影,被渐渐关阖的殿门挡在了后面,吱呀声沉重,亦如一块巨石,沉沉压在她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