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腾地耳根子就红了。
她低下了头,盯着绣花鞋面不敢吭声说话,只觉得他圈在腰际的掌心,泛起了滚烫的温度。
“不行。”
她声如蚊蝇。
“为何?”
卫槐君笑意更甚,挪榆着音调上扬,像羽毛一般刮挠着她的心。
秦深咬了咬牙,掰开了他在腰际的手,转身抬眸道:
“五吊钱是聘我当宦妻的,现下不是宦妻了,要为你生儿育女,还得虑着你阉宦的身份,偷摸着生,五吊钱是不够了的,什么时候凑足了聘礼,什么时候、时候再、再——”
她胡乱恩了几声,别过了眸子去。
卫槐君笑出了声,掐上了她的脸颊,眸光宠溺:
“我早知你是个贪财的,说吧,想要多少?”
秦深哪里会这般傻,说出一个准数来,岂有卫槐君办不到的,她促狭一笑:
“这还用我说,只看督公有多少诚意咯!不过,我只知庄户人家抬老婆,需聘金、头面首饰、布匹衣裳、多得还有牲口粮米,你这复杂的身份,便弄不清楚行情了。”
她爱财,却也嫌铜板腥臭,银子煞白,金子晃眼。
他有钱,但也不愿拿数儿,去衡量她在他心中的价值。
文琅的记忆告诉他,她想要开一家香汤池子,把宫粉、拔罐铺子都挪到一处来卖。只是一直筹不得许多银子和机会,没有办法真正的开起来。
既然是她想做的事情,那他一定会支持的。
卫槐君搂她入怀,凑过去轻咬了口她的薄唇,道:
“好,你等着就是了。”
言罢,他打横将人抱起,便要往床炕走去——
秦深低呼一声,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只手推在他的胸口处,恼羞成怒道:
“你!先买票后上车,你方才还答应的好好的!”
卫槐君将人放在了床炕上。
他俯下身,与她鼻尖相触着——说话的时候,唇瓣若有若无的擦到她的,俩人鼻息暧昧,叫秦深的脸越加红地要滴血。
见她这副模样,卫槐君满意的退开了些距离,只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笑道:
“我都搬来与你同住了,只当分我半张床?”
他既答应了她,便不会再乱来。
况且他之前中了欢毒,虽逼着用杀念发泄了部分,不必寻人媾和才可解毒,到底余毒未拔,不想过早行事,怕伤损了她的身子。
总归是迟早的事,他等了她十五年,自也不差这些日子了。
秦深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只准睡素的——”
卫槐君曲着骨指,轻敲了敲她的脑门,扬眉道:
“哪学来的浑话,睡荤睡素,你倒也分得清楚——躺着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秦深卷着被子,半闷着脸儿,担心道:
“你别炸了茶水房!”
“你省省心吧。”
卫槐君果然不需要她来担心,既继承了文琅的记忆,摆弄些简单的茶饭,他还是十分得心应手的。
只是一边生火淘米,一边嫌弃声不断罢了。
小半个时辰后,他捧了两碗豆渣玉米面粥进门,还有四碟咸鲞的小菜,并着一碗麻油虾皮汤。
搁在方桌上,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要唤秦深起来吃饭:
“没什么东西可用,简单吃一些吧。”
扭头看去,见她面朝窗墙,已半梦半醒的睡了过去。
透着窗牖落下的月光,温柔勾勒出她清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