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描述自己如何如何漂洋过海,在路上遇到了风浪,被西域使团救了起来,然后跟着一起来到了这里,但是没有人理解他的语言,听过他的国家,他孤单的很,能遇上她,是上帝给他最好的礼物!
秦深还是摇头,拼命摇头,装作自己一副听不明白的样子。
红毛从一开始的惊喜万分,到渐渐失落了起来。
他半信半疑之间,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有些激动的摇晃着。
秦深挣扎开来,一溜儿身从他身边挤了出去。
红毛紧追不舍,也跟到了灶房外头。
他开口说:自己吃不惯中原的东西,水土不服,已经上吐下泻好几天了,若秦深能听懂他说的话,希望能帮帮他,他快虚脱而死了!
秦深走到外间,顾着自己找出了想要的葱蒜。
他的话儿一字不落的钻进了她的耳中。
实在没有办法装作充耳不闻,她扭过头,见他确实一脸萎靡之色,脸颊深陷,皮肤耷拉着,瘦得不成样子。
暗叹一口气,她左右看了看——
见大家对红毛逢人就叽里呱啦的事已经习惯了,她提步离开,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声丢下了一句英文。
“Cowith”
随后,偷偷流出了膳房。
*
她回到了住得地方,阿泠还守着桌上冰冷的粥难过得直撅嘴。
见秦深回来了,她立刻站了起来,小声道歉:
“姑姑,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怕姑姑难过……”
秦深过了一开始怒火,平静下来后,知道这件事和阿泠一点关系也没有,卫槐君的吩咐下,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况且,这个世道女子清白重如性命,既醉忘了,她又何必再提?
淡淡摇头道:
“没事的,我不怪你,只是别与外人再提就是了。”
“是——可是姑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啊?”
阿泠见她捂着肚子,面色苍白,便上前相扶问道。
秦深偷着使劲掐了把大腿根,忍着疼,她抬头道:
“有些坏了肚子,想吃些药,你可有办法抓一剂药给我?”
阿泠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只是姑姑你什么都没吃,怎么会坏了肚子?”
“……”
秦深摆了摆手:
“你不用多问了,我写给你,你速速去抓了来吧。”
“好!”
阿泠没有多想,因为卫槐君交代过,要服侍好姑姑。她有什么想吃的、有什么想用的,都要尽可能的去办了来,有他这句话,宫里各处一定是畅通无阻的。
阿泠走了,很快便把药抓回来了,也煎好端了过来,眼巴巴等着秦深喝下去。
秦深端着药,站在窗子边,犹豫着要怎么把人给支出去。
阿泠见她迟迟不肯喝,恍然道:
“呀,姑姑是怕苦吧?厂公说了,要是姑姑不肯吃药,一定要拿了糖糕过来才行。”
她这么说着,就小跑着离开,去给秦深弄甜糕去了。
秦深心里疑怪,怎得卫槐君知道她怕喝苦药?
一边疑惑想着,一边快速推开了窗子,把药碗递了出去,吩咐红毛快些喝了。
他一直蹲在外头,见黑黢黢的药汁,犹豫后捏着鼻子,一口气也给灌下去了。
秦深收回了碗,告诉他,还要连吃三天才成。
明天这个时辰再过来,她煎好了药等他来吃,敲三下窗子算做暗号。
红毛感激的点了点头,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第二天,秦深早早煎好了药,等着红毛来敲窗子,可一直等到了下午,也没有见他来,怕他出了什么事儿,她还旁敲侧击的向阿泠打听下。
阿泠却告诉她,这个红毛失踪了,整个西域使团都在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