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督虽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也不必三番五次的投怀送抱,一介阉人而已,怕要辜负姑娘了。”
卫槐君嘴上婉拒,身体却诚实的很。
他揽住了她的腰,将人搂在自己的怀中。
低下了头,他轻声言语,鼻息喷在她的额头上,像火烧过一般烙下痕迹。
秦深挣扎了一番,左右四顾,咬牙道:
“你也太大胆了!”
“是么?”
他笑了笑,喉咙中低哑的笑声,刮刺在她的耳膜中,在心里激起一阵阵心悸的涟漪。
“你还怕什么?今日在殿上,襄王霭宋对你剖白心迹,你早已是众矢之的,出了这个殿门,你这小命我看是够呛了。”
他惋惜一叹,笑意中藏着挪榆之意。
“我与他没关系——我也用不着与你解释!”
秦深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双颊飞霞,低头理着自己皱乱的衣衫。
卫槐君抖了抖宽袖,转过了身,面对槅扇后夜色如墨的庭院,不紧不慢道:
“你替赶走恶徒,与你朝夕相处,陪你共赴囹圄,帮你惩治廖荣,拿回房契——我若是他,听着你这句话,心里也是凉的。”
“世间情义关照,不仅只有男女私情,我与他无关风月,自是坦**的很!”
秦深坦然道。
听了她的话,卫槐君难得的笑意由衷,而不是寡淡的冷笑了。
他推开了殿门,率先走了出去。
庭外石灯明亮,一乘步辇还留着,等着卫槐君起驾离开——这也是皇帝给他的特殊恩赏,准其在宫中策马徐行,乘四人抬的步辇,等同亲王卤簿。
“上来,这里宽敞的很。”
他率性倚坐了上去,向秦深伸出了手。
摇了摇头,秦深愿意上去就有鬼了,她向卫槐君颔首道:
“今日解围之事,还是要感谢你,只是我既知道她有害我之心,便不可能放过她——还有虎子的事,我也有我自己的方式。”
撂下了话,她扭过身准备离开。
卫槐君显然没什么好耐心,他袖袍一卷,就将人弄上了步辇上。
从背后半拥着人,他悠然开口:
“你要如此行事,与我无关,只是你既谢了我,那我另再帮你一桩事儿。”
他话音落,指节扣在了辇栏之上。
役夫得了令,默契的抬起了步辇,往夜色深重的宫巷走去。
路过人多之处,小宫女、小太监见是东厂番子开路,纷纷回避。
但又见步辇上又多了一个女子,纷纷诧异万分——
万年铁树也有开花的一日!大阉宦卫厂公,竟与女子同坐步辇,还举止亲昵,互相咬耳朵呢。
等一等,这宫女不是襄王殿下倾慕之人么?怎么又与卫厂公搅在了一起?
生得确实清丽貌美,却也不至于倾城之貌吧?怕是狐狸精变得,修习了妖媚之术。
……
秦深看着小宫女们窃窃私语,心下有些颓然,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低调做人诚然不行了,那就惬怀一些,爱咋咋地吧!
她后脊松懈了下来,浑身不再紧绷着——
步辇摇晃着,她后背若有若无的蹭在卫槐君的胸口,衣料绸面碰触,悉索入耳。
“与本督这般晃悠一圈儿,你与襄王的谣言就破了。”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秦深呵呵一笑。
“知道这招叫什么?”
“引狼驱虎……”
“呵,还不算太笨。”
卫槐君从背后伸手,替她扣好了鬓边散落的青丝。
他微凉的手指,擦过她温热的耳廓,激起一瞬的战栗心悸。
秦深低下头,按捺住心中恍然出现的画面。
似乎是一双男女同乘一骑,驰骋在微凉的雨夜,周身泛着冷意,只有身后的胸膛是温热的。
她抿着一抹笑意,垂下了眼睛,不辨现实和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