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间,谈情说爱,私相授受,扣他一个月的工钱。’
秦深心中吐槽不断,从船舱中蒸好了蟹肉,装填在了大橙子里。
想着今儿是上月节,时辰又还早,便多做出了一批来卖。
她才走到船头,便见方才的婆子又来了,她乐滋滋的掏出银两,指着所剩不多的香辣鱼块道:
“我家小姐说了,多添一道下酒菜,梨花醉清醇,鱼块鲜辣,是个绝配。”
秦深摇了摇头:
“不卖了,置底的这些味儿不好,都留着自己吃的,婆婆还是请回吧——哦,对了,请转告我家伙计儿,旷工超过一炷香,扣钱不必说了,晚饭也请他掂量着看吧。”
婆子听了,脸上淡撇撇道:
“笑话,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他与我家小姐在一起,还能看的上你那点寒酸工钱么?”
秦深好笑的看了过去,心道:
难不成,真是天上下凡的织女,要说出来吓死她?
婆子见她闷声不言,以为是自己唬住了人,更是沾沾自喜道:
“我家小姐,可是未来青山县令老爷的独生女儿,你们也是从青山镇来的?呵,劝你好生伺候,免得日后吃苦——”
“青山县令?”
“是呐,我家老爷前几日才补的缺儿,过了上元十五,就要去赴任啦!”
秦深闻言,拧眉道:
“你家老爷姓什么?可是姓廖?”
婆子眼睛一亮,仰着下巴道:
“哈,小娘子消息倒是灵通,我家老爷还没上任呢,你就知道他拉?”
秦深气得胸口发闷。
什么鬼?拿她的银子来泡她的男人——不对,她的员工,廖梳杏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这次不能叫她跑了!
秦深把活计交给小鱼,叮嘱了几句,就噔噔噔踩着船板上了岸,一路快步向梨花醉而去。
“诶!诶,你干啥去,我家小姐没叫你上去啊,你给我站住。”
无视婆子的唠叨声,她扶着楼梯上了二楼,在窗边见到了‘相谈甚欢’的廖梳杏和花间酒。
花间酒懒懒靠在椅背上,手里捻着酒杯,本是疏离应付的表情。
可一见秦深来了,他长眉一挑,桃花眸充满了笑意。
廖梳杏见到秦深,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不自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道:
“怎么会……明明、明明……”
秦深紧盯着她,一步步走近,眸色泛着寒光,冷声道:
“别来无恙啊,表妹。”
廖梳杏银牙紧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打量的目光上下逡巡,见秦深一身粗布袄裙,缝缝补补,颜色陈旧。她露在衣袖外的手腕上,叫冷风冷水冻得发紫,显然这些日子过得很穷苦。
再念及自身,锦衣襦裙,金银钗环,又有了官家小姐的身份,自然与她有云泥之别。
她又什么可心虚相对的?
这般想着,她敛着裙重新落座,拿捏着一副清冷高雅的姿态,曼声道:
“你这妇人胡乱认什么亲?我不认得你,自没有你这样的表姐。”
“你不认得我?呵——你偷了我的银两,卖了我的田地、房子,这会儿却心安理得当起了你的官小姐?不问自取是为盗!你也不怕下地狱后拔砍手剁脚、拔舌头么?”
廖梳杏事不关己的端起酒杯,只盈盈望向花间酒,含怯带恼;
“这妇人好生奇怪,许是认错人了吧?……不过听她所言,也是个可怜人,我身上还有些银子,不如接济她一些,叫她买身好些的衣服吧?”
她一副善心模样,不忘在花间酒之前作戏,她望向秦深的眼中,充满了怜悯。
秦深气她这副嘴脸,又心急要问庚子小妹他们的安危,一掌拍在桌案,上去就要拽她的衣襟——
花间酒即使把人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