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6 安排(1 / 2)

大家都入了座位,挤在一块热闹的吃起了这顿中秋饭。

毛氏挨着殷忠和殷老伯坐着,蓉娘和山子又管着北行和小南,秦深和文琅坐在一块儿,边上是庚子和小妹。

十一个人围坐着,虽然有些拥挤,但头回儿这么热闹过中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可以说,滩头村现在愁云惨雾,唯一不受影响的几个人,都在西林院子里坐齐了。

殷老汉本就没地,靠上山采药为生计;蓉娘和山子是新分家出来,又佃上了秦深留下最好的几亩山地,除了感激之情,更加不会有什么不知足的抱怨。

而秦深自是不必说了,那时被全村不信任,甚至差点落到一个沉塘的死局,现下打脸翻身,成了家家户户讨好相求的地主婆了。

大家说笑着吃饭喝酒,气氛良好。

秦深酒量不佳,饶是毛氏如何劝酒,文琅都准她沾一下。

她自己也回想往日醉酒窘态,只好婉言推拒了,只让文琅陪着毛氏和殷忠吃酒,自己老老实实喝着杯子里的姜蜜汁。

殷老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吞云吐雾,脸上俱是满足的笑意。

只是他扫过一桌人,心里又藏不住话,多少漏下了一句,道:

“中秋团圆,文娘子你咋不把你娘叫来哇?母女哪有隔夜的仇——”

只是他话未说完,桌下的脚背已叫毛氏狠踩了一下。

他哎哟一声,看了看边上尴尬的毛氏,又见秦深脸色暗淡,小妹脸上发白,对着庚哥儿给她夹的玉兔月饼,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殷老汉知道自己多话了,便叹了一声,顾着自个儿闷声抽烟,不再废话。

文琅轻拍了拍秦深的肩膀,给她也夹了一只玉兔月饼,温声道:

“既想吃,便夹了来吃,有什么能笑话你什么?”

秦深知道他在缓解气氛,自己也不愿这好好的一顿团圆饭,被廖氏破坏了气氛,便接话道:

“我方才不想吃,现在又想了,做人随性一些,一定要为着自己开心舒坦。”

她伸手捏起了月饼,对着兔子耳朵吭哧一口,虽然果然没有啃到半点馅儿。

毛氏见其别扭的表情,不免哈哈笑了起来。

就是小妹也笑颜逐开,眸色散着晶亮的光。

饭食半巡,大家都有了几分饱意,只不过酒还在喝,磕还在唠。

秦深去储间捧了些落花生和瓜子,倒在了桌面上,几个人一边剥着花生吃,一边说话。

蓉娘谈及娘家下沿村时,倒是提及到了一个张秀才。

他虽然家里穷,老娘也受了蛊惑,在滩头村买荒地上栽了跟头,甚至闹到了县衙,叫捉进了牢房里,可因为张秀才有功名在身,县衙也愿意卖他些脸面,故而老娘没什么事儿,便保释出来了。

且他是一个廪生,每月有廪米八斗,廪饩银四两,所以日子还能勉强过下去。

如是说着,大家都觉得举业功名是个正经的路子,就算不能进士及第,来日做大官,就是考个秀才功名,在村里子也是足够糊口生计的了。

“文娘子,我看庚哥儿是个聪明的,为何不送去开蒙读书?现下家里的田都佃出去了,也不必庚哥儿在下地帮衬什么,该是为他打算了呀。”

蓉娘把花生都剥好,捧到了小南和北行的面前。

秦深听着这话,默默点了点头。

送庚子去学堂念书是她早定好的事儿,只是最近破烂事儿太多,一直搁置下来了。

不过就算要送他去,也得看看他自己的意思。

“庚哥儿,你怎么想?”

秦深扭过头,看向坐在边上的庚子。

庚子看了看荆小妹,犹豫之色在脸上徘徊着。

蓉娘看他犹豫不决,自是要劝说几分,便道:

“读书是万般好的,知文识礼,就和咱们这些乡下糙人不一般了……现在汉民低人一等,要想护住家人,可不得有个当官的亲戚么?就论那张秀才吧,他老娘同我妈一样,都是为了赔偿银的事吃了瘪,偏生我妈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娘半点不是也无人道的。”

庚子听这话,眼中光芒一闪,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