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深窘迫之际,毛氏愿意慷慨解囊,拿出自己攒下多年的积蓄,都取来借给她。
秦深知其间冷暖,待毛氏更加不同。
这日,秦深和妇人们备好了茶饭,便用食篮子装了起来,说笑着,一起给堤坝上干活的男人们送了过去。
“庚哥儿,先吃饭吧!”
秦深撂下了食篮子,用手搭了个小棚,避着刺目的阳光,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中寻到了庚子。
因他水性好,所以被委以重任,负责探勘河底的情况
庚子像泥鳅一般在湍急的河水里钻上钻下,一旦探查好水下堤坝的情况,便不停的给岸上打着手势。
听见秦深唤自己,他钻出了水面,哼哧哼哧往岸边游去——
上头自有人接应他,伸手把人拉了上去。
庚子年纪虽小,可这几月膳食调理,也蹿了个头,长成了个清俊小少年。
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他快步向秦深走了过去,唤道。
“娘,你来啦?”
“恩,快歇歇吧,水里最是吃力气的,该饿了吧?”
秦深拉着他到树荫下头,掀开了食篮子的盖子,捧出一碗碗鱼肉饭菜,另拿出一碟喧软雪白的大馒头,放到了他的面前。
庚子肚子早就饿了,抓起馒头就埋头啃了起来。
秦深笑意浅浅,拔开水囊的木塞子,在小碗里添上了白水。
“慢点吃,别噎着了——”
只是水碗还没有递到庚子的面前,已被飞来一脚踢翻,摔落在污泥里头。
秦深手腕生疼,抬头怒目而视。
她见前来耍泼的人是王婶,当即站了起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只听“啪”得一声,王婶脸被打偏了过去。
王氏忍了忍,依旧忍不住鼻头酸涩,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两个腿划拉着,嚎一句,哭一声,惹得边上休息吃饭的村民,都挪眼看了过来。
他们见耍泼的是山子的老娘,多少有些尴尬不忍。
现在村长死了,山子因为这件事,已然成了村子里最有威望的年轻人,他娘这般来文娘子处耍泼闹事,村民们一时也不知该帮那边才好。
“都是你个害人的小蹄子,说是要买山地,我这才卖给你的,我现在问你买回来,你倒是不肯了!亏往日我与你娘相厚,你尚且叫我一声婶子,现在可好,你还敢打我耳光子,真是没天理啦!”
秦深揉了揉手腕,低头看去,见虎口处已淤了出来,可见王氏方才那一脚,也丝毫没有留情的。
“王婶你还是省省吧,不提从前就就罢了,既然提了,咱们新账老账一并算算?我就问问你,你有什么脸面,叫我非要把山里的田地重新还给你?”
秦深用力一挥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走近了一步道。
“是谁挑唆我娘去夺回秦家院子?”
“是谁偷偷捡走了钱氏的蒜头镯子,私自卖了钱?”
“是谁当日求我帮着山子拔罐减重,娶回四好姑娘的?”
“又是谁翻脸不认人,狠心要拉我去沉河塘,只为图谋我的宅院钱财的?”
王婶叫她刮刺的脸色发白,支吾着说不出话。
她来挪着屁股,一点点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