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甚至还没仔细看清他的表情,卫槐君整个人,已如鬼魅一般站在她的面前。
下一刻,她便坠入窒息的境地!
“这两道菜,谁教你的?”
他的声音重归阴鸷,像藏在阴霾后的利剑,杀意难掩。
秦深脖子被扼住,脑子登时缺了氧,可恰恰是这种死亡境地下的恐惧,让她的思维飞速转动着。
一定不能说不知道,也不能说自己打娘胎生下就会。
娘的,那个画中女子难道还是蜀中人,特么也会这两道辣菜不成?
虽说无巧不成书,可巧成这样,怕是邪门撞了鬼吧!
现下只能有一种说法,就是她自己为了迎合扮演,特地去学了来讨好他的,只是谁能教她呢?
除了跟在卫槐君身边的太簇、玉娘,大概也只有文琅一人有可能知道了。
前两个都是卫槐君的心腹,他一问便知真假,她真正能拉出来的挡箭牌,只有文琅一人。
“……文、文琅!”
用力掰着卫槐君的手,她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两个字来。
卫槐君脸色更加沉重,但还是松了手劲,放开了人。
“他竟记得……”
卫槐君低声喃,还未等秦深听清,已叫夜风吹散殆尽。
秦深抢回了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把自己从阎王殿救了回来。
她摸索着台阶坐下,紧紧贴在墙根儿,盯着卫槐君反常的举动,生怕大佬一个不高兴,又不知哪里出了岔子,把她捏死在当场。
卫槐君提步,走到了饭桌之前,他眼底一黯,连尝一口的念头都没有。
只见他手一仰,袖子裹挟着风势而过,当即掀翻了小方桌,碗筷菜盘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红油油的汤汁顺着青砖地方蔓延开来。
他没有再看秦深一眼,只径自提步,离开了农家院子。
秦深屏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才发现自己手心俱是冷汗,看着卫槐君隐入夜色的背影,她亦疑怪的拧起了眉心。
卫槐君干啥去了,晚上还回不回来,她都没有考虑。
她只是庆幸他走了,自己饿了一天,总算能捞点东西吃吃。
摸进厨房里,她从馍馍篮中小心的捧出尚且温热的饭碗——
饭碗里头一大勺粳米饭,浇盖了些水煮肉片的汤汁和半勺酸辣白菜,她还另给自己藏了个馍馍头,打算如果没有机会吃,半夜在被窝里,至少还能啃个馍馍。
舔了舔嘴唇,秦深拔了筷子,捧着碗,兴高采烈的坐到灶间的窗边,她吹着外头凉丝丝的夜风,闻着饭菜香,心里亦有劫后余生的惬意。
管它呢,这个时候美食当前,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能叫她抛忘了。
深吸一口气,提起筷子就准备扒饭吃,谁想耳边突然‘嗖’得一声,一粒小石子从面颊边擦过,极为精准的打在了她的碗上!
饭碗应声而裂,她抢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中的碗砸在了地上……
从前她一直没法很好的理解,什么叫煮熟的鸭子飞了,到嘴的肉掉了,今天总算是十分贴切的感应到这种痛苦了!
“卫槐君!!!!!”
她挥舞着手里的筷子,对着窗外的夜色,撕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