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不是好歹,自己哪里会沦落至此?
“看、看你娘了个皮,盯着谁看呢?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呢?”
衙差瞥见了梁伯禽的小眼神,一个巴掌挥在他后脑勺上,险些把人盖在了面碗里。
梁伯禽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他脸上火辣辣,鼻孔里甚至还有面汤水,心中恨的牙痒痒,目中怨毒,半刻也不曾从秦深身上离开。
秦深吃了半碗面,实在不想被他的目光荼毒凌迟,便选择先回骡车上去。
恰好廖氏的肚子不甚舒服,骡车里有养胎调息丸,她准备去拿了来与娘亲吃一粒。
她从座位上站起,远远绕开梁伯禽,往边上的骡车走去。
可梁伯禽怨恨至了极端,理智尽失,没了枷锁限制,他趁着衙差不注意,一脚踹开了他屁股下的马札凳——
衙差措不及防,屁股落地,哎哟叫唤。
趁着这个当口,梁伯禽立刻拾起掉在地上的腰刀,一刀鞘,砸在了衙差的脑袋上,啐骂道:
“浑说老子是怂包软蛋,赤脚不怕穿鞋的,总归是蹲大牢,岂不打死你们来得赚头?”
砸得衙差七荤八素后,梁伯禽当即把杀意凝在了秦深身上。
大力抽出腰刀,寒光夺目,他举刀便大叫着向人砍去!
“勾儿养的娼妇,唯杀了你,方解我心头恨!”
秦深被唬了一跳,不曾防他竟还有这一手!
迎头寒刀劈来,文琅扑救未急,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只能靠着自己!
左右闪避都来不及了,她唯有迎着刀冲上去——
梁伯禽是白面小生,不是亡命之徒,猪油蒙了心才抄刀要砍人,但见秦深非但不躲,反而迎着刀刃扑了上来,心里那一股杀气,顿时就泄了一半。
手腕一软,刀迟迟未落。
这一犹豫就给了秦深机会。
她一脑袋撞在梁伯禽的肚子上,然后抬手架住了刀柄,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焦急大喊:
“快,快些拿捏住他!”
文琅下一刻便到了,秦深压根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见梁伯禽惨叫一声,刀已砸落在地上,他也再无任何反抗的力气。
手腕好像被捏碎了,他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双手软软垂着,他见文琅一步步迫近,只好像蠕虫一般往头腾挪着。
对上面前之人那可怖寒意的眸子,梁伯禽止不住浑身发颤,舌头打结:
“你……你……”
文琅不发一言,只手一抬,就掐上了他的脖颈,整个人提了起来!
梁伯禽双脚离地,脸因缺氧憋得通红,他腕骨俱碎,根本没有办法去掰扯文琅掐住自己喉咙的手,只呜呜发出挣扎之声。
梁母见状扑了过来,却还未近身,已叫文琅一脚踹出半丈远,捂着胸口半天起不来身。
就是侧面这一脚,叫一直站在后头的秦深,看到了他此刻陌生的表情和目光。
“文、文琅?”
秦深在他身后,不确定的唤着他,却没有得到他任何回应。
杀意在一瞬间爆发开来。
她甚至能依稀听见,他喉咙里深藏阴鸷的笑声,即将破口而出——
便在,此时!
逆风飞来的一刻小石子,准确的打在了文琅的手腕上!
这一击,让他顿时力道一松,整个人像泄了劲,颓然松开了手。
梁伯禽已然去了半条命,昏厥倒在地上。
秦深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她扶住了浑身发软的文琅,见他额头冷汗频频,面色苍白,不由急切道:
“你、你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