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别问、别用心,否则死!”
太簇一身黑色劲衣,并未穿锦衣卫的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但他从腰际抽出一柄软剑,寒光耀目瞬间,已抵在了秦深的脖间。
秦深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犹记那次在樊楼捉弄他,叫他为己所用,她只当他是好脾气的傻大个,却忘了他的身份。
能当上锦衣卫,跟在东厂督主卫槐君的身边,哪一个是善茬?哪一个不是狠辣的角儿?
或许这次,她是真的靠近了真相的边缘儿,方才再迈那一步,就与踏入黄泉无异了吧?
“我、我只想找到文琅……”
她抬手,用沾满了血泥的手指,轻轻挡开了太簇直指的剑锋。
太簇见她指尖血,不免眉头一蹙,想起了督主走时交代的话:要不尸骨无存,要不毫发无伤。
只是不知这指尖的伤口,算不算违背了毫发无伤这一条?
太簇收回自己的剑锋,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抛到了秦深的怀中,冷言道:
“这个你用,快走。”
秦深捡起瓶身一看,和家里文琅留下的金疮药一模一样。
秀眉轻蹙着,她低垂着头,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苦于手臂发麻没有力气。
太簇好心上前拽了她一把,犹豫之下还是添了句话:
“莫要忘了,文琅是孤星逐日之命,克妻害子,近者皆不得善终,注定此生孤身一人,远离他,彼此皆安。”
秦深堪堪立住,望向太簇的目光中,有惊讶亦有几分盘算。
是啊……
她险些给忘了,文琅曾克死了六位新婚妻子,除了带着玉坠的她和庚哥儿外,他几乎没有别的亲人、朋友、旧相识。
对了,坠子!
生怕太簇临时改了主意,再要想杀了自己,秦深忙探手去衣襟里捞坠子,可微凉的手触上温热的肌肤,除了掌心处细腻外,根本没有玉坠的影子!
怎么不见了?
是落在炕上了么?
太簇见她慌乱神色,拼命在脖子间摸寻,细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紧接着,只听“唰——”的一声响!
剑身寒光夺目而起,软剑似灵蛇一般飞出,从秦深的眼前飞刺而过,然后稳稳停在了她的面前。
剑锋此刻挂着一根细红绳,上头悬着的正是秦深遗落的玉坠子。
“第三次。”
太簇沉声道。
秦深意识到他是要把玉坠子还她,匆忙道了一声谢,小心避开剑口的锋利,拿回了自己的玉坠子。
再听其言后,不解的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三次?什么第三次?
“督主留下话,为着这个玉坠,这是他第三次饶过你性命,再没有下一次了。”
“……”
秦深闻言,心中骇然慌乱,她紧紧握住手心里的玉坠。
第一次,清明赎兰初相遇;第二次,长街玉辇同乘骑;第三次;醉梦枕边身已替。
再见便是生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