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投缳(2 / 2)

头隐隐作痛,心里浮躁窝火。

一天天跟秦家掰扯不清,她好不容易弄走了一个钱氏,本以为能享几天太平日子,谁想竟还有被外人撺掇,自己上门去撕的糊涂事!

快步走到了秦家院儿。

果然,一只只火把烧红了夜色。

哭声、嘈杂声,吵闹声惊得狗吠连连——隔壁孩子夜里难眠,哇哇哭得震天响,父母抱着孩子出门就骂,把秦家从头到家骂了个底儿掉,包括秦深也被牵连在内。

心里窝着火,秦深推开人群挤了进去,她一眼就看到了娘亲,还有在边上护着的庚子。

“娘——!”

秦深眉头紧锁,箭步上前攥住了她的手腕,极力忍住了愠色:

“三更半夜您在这里闹什么?就算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来再说么?我是您肠子里爬出来的,还能存着坏心害你?您信别人挑唆,也不愿等我?”

廖氏叫秦深问的满脸通红。

她本就是骑虎难下,忐忑的对峙在院中,要不是山子娘坚持着,她早就无地自容的想要逃回去了。

“我……我……”

说不出话来,她只好扭头看向一边的王氏。

王婶叉腰撸袖,一副仗义出手的豪爽模样,她见秦深来了,眼中放着精光,颇有邀功意味的扬起了下巴:

“深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你娘说你藏起房契,一定是惧怕这死老太婆的**威,不敢上门来要房子!别怕——婶子今儿替你出头,一定帮你把房子要回来!”

猪一般的队友,说的就是这种人。

秦深一点都不领情,反而冷冷刺了回去:

“婶子,你既然帮了,那不如帮到底吧?我这就替你寻把刀来,你帮着我娘一刀捅死那个欺压她多年的恶婆婆,才算是彻底为我们出头了!”

王婶被这话一刮刺,脸色青白一阵变化,半天哽不出句话儿来。

这厢王婶不吭声,那边林氏却哭得昏天暗地,声嘶力竭。

几日不见,林氏又老了一圈儿,她鬓边冒出了许多白发,眼袋跟着耷拉下来,满眼都是红血丝。

她脖子上还缠着一根蓝灰色的布条,是她方才上吊用的。

秦深听边上人嘀咕,知道林氏不是真的要寻死,她连凳子都没舍得踹开,只是一边哭一边嚷着要去死,演场戏给大伙儿看。

是要让所有人知道:秦家大儿媳上门抢房,要逼得婆婆上吊自杀,要叫廖氏不容世俗,被人戳断脊梁骨,再不敢来讨要这所房子,才算如了她的意。

里正老头儿也在,他显然对这场撕逼束手无策。

房契,实实在在的在廖氏的手里攥着,而她又是长房长媳,肚子里怀着秦山的遗腹子,是有权承继这处院子的……但林氏又是长辈,若她死活不肯搬,难道真要儿媳妇逼得婆婆上吊了才算?

那可成了滩头村最大的笑柄了。

见着秦深来了,里正老头忙出声询问:

“文娘子!这房契大伙儿都晓得,是被秦老二抵还印子钱的帐了,现下怎么在你的手里?你娘这样来讨要房子,是你出的主意?”

林氏把秦深母女恨到了骨子里,她指着秦深的鼻子就骂:

“就是她,她这个小贱人,一定是她跟猫二勾结,引着钱氏去借印子钱的,等骗了房契、地契,再要赶我这个孤婆子出家门——哎哟,老头哇,你看看这帮不肖子孙哇,我还是随了你去吧,活着叫小的们欺负,我活着有啥意思哇……”

说罢,她一阵哭一阵嚎的念叨起来。

里正老头被她哭吵的心烦,但确实心里也有疑问,不免将目光投在了秦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