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投缳(1 / 2)

三更天之前,秦深总算回到了滩头村。

荆禾没有随她一块回来,只因离开之际,二毛那边有了消息,说是骡子有了雇主,隔日就要发卖,叫着二毛带人明天先去看看,若看中了便直接卖,全了二毛这份人情面儿。

既是如此,荆禾就留了下来。

他同二毛在廊房通铺挤上一晚,明个儿再随着一道去瞧那骡车。

秦深本以为西林院子会灯火通明,至少要等她回家后才熄灯,结果现下院子里漆黑一片,豆大的油灯都没有点上一盏。

奇了怪了,难道都睡了?

她偏头和文琅对视一眼,也从他眼底读出了三分疑惑——庚子怕黑,又因为被阉过的关系,半夜时常会起夜,所以习惯性会护着一盏豆油灯在窗台。

现在,这盏油灯也是灭着的。

“娘!庚哥儿?”

秦深去敲了东西屋的门,里头静悄悄的,显然一个人也没有。

“是不是出事了?!”

秦深不自觉攥上了文琅的袖口,神色紧张。

心中忐忑想着:会不会和东厂有关系?还是那猫二气不过,又上门寻衅滋事,趁着她不在家把人给绑走了?

关心则乱,较之秦深方寸大乱,文琅显得冷静许多。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举动都在东厂的耳目下,若有外人欺上门,明目张胆的绑走了人,他早该知晓了。

“你先别急,这院子里摆设好好的,晚饭桌子都摆出来了,你看那一共三副碗筷,菜饭只吃了一半,连桌子都来不及收拾。”

被文琅一提醒,秦深忙看向右边山墙处,那里还摆着饭桌,上头是有三副碗筷!

她、文琅、荆禾都不在家,哪里来的三个人?

她立刻去灶房找出两只火把,然后跟文琅一起出院往村口找去。

心里想着,要不先上隔壁殷老伯家问问,看傍晚的时候有没有听见响动。

才出院门几步,迎头就遇上殷老汉了。

“文爷?”殷老汉年老眼花,凑进了一步才认准人,待看到边上的秦深后,他忙大声道:

“文娘子,你可算回来了,你家老娘被人撺掇着去秦家院子闹了!这会把你奶奶逼得吊了脖子,大家都往那边赶呢!你快些去哇!”

秦深大吃一惊,万不敢相信:

“我娘性子和顺,对秦家逆来顺受的,又怎么会去撕闹?再说家分了,钱氏也被休,到底还有什么可掰扯的?”

“哎!要怪还是怪山子他娘,这娘们半点见不得人好,又喜欢撺掇来事儿”殷老头吸了口旱烟,巴咂着嘴继续道:

“这不——非说你家有秦家院子的房契,拉上你老娘,赶去问你奶奶讨要房子,晚上就要把人赶出家门哩。”

秦深心一紧,听到房契二字,心里已经明白过来。

山子娘就是王婶,她因平日和娘亲相厚,故而常来家里吃饭。

上次笋子的事儿也是她碎嘴,话里话外,都在眼红钱氏的金镯子,说是钱氏是借了印子钱才买的镯子。

她们一定是吃饭吃到一半,娘亲不知怎么寻出了那份房契,叫王婶瞧见了,当即撺掇着去了秦家院子,要把房子当晚给收回来。

娘亲耳根子软,又没什么主见,这就给人当枪使,浑浑噩噩的就去了。

庚子放心不下,一道跟去,院子这才空空****,到了三更都没人回来。

得知这个消息后,秦深跟着殷老汉一块儿,匆匆就往秦家院子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