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郎中原本扭扭捏捏的不愿来,但听闻国公离开之后,立刻显得很积极。
其实白染这女人虽然能作了些,但她乐意哄国公爷吃药啊,前些日子她哄完之后,国公爷最近吃药都很容易,身体康健了一些不说,他也少受了不少惊吓。
而此刻,白染不再流泪了,但还是皱着通红的鼻子,一抽一抽的,见到齐郎中,把两条受伤累累的胳膊递了过去。
齐郎中看见她手腕的那一刻,当时就皱起了眉,他其实很想说什么……唔,嗯,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还是绷紧了嘴。
他从药箱中拿出药膏给白染涂上,又用绷带绑得紧紧的,生怕她的骨头出什么问题。
“这个你留着,找丫鬟帮你擦擦肩膀,即使疼力道也要大点,不然伤口淤青散不去。”齐郎中的声音放缓,他叹了口气,犹豫了半天道:“白小姐,这些日子我看你与国公也相处的甚好,你怎么不小心点呢?就算是买东西也可以按时回来呀!否则国公爷不会这么生气的伤了你,你也不用受这些苦。”
白染身子瑟缩了一下,面色空茫的点了点头。
齐郎中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嘱咐了一遍,叫她好好注意伤口便离开了。
夜深人静。
白染侧身倒在被子里,蜷成一团。
她哭得累了,原本只是想装模作样的嚎一嗓子,让季明堂以后信她,可后来见到他实在抑制不住,前世今生,她不知有多少委屈都在这一刻泄了洪。
白染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空气好像又能让她活过来似的。
如今季明堂误会了她,还得应当让他知道,即使自己出门也不会逃跑,让他知道,他所收到的那些消息不一定是正确的。
这是第一次,她把怀疑的种子埋在陈维维和他之间。
待日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这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以季名堂的性子,他会容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三番几次的骗他吗?
到时候,即使不用她动手,陈维维的下场也不会好过。
白染蜷缩在**,没一时就睡了。
而季府主院,季明堂坐在桌子前,桌上是白染为他带回来的那些吃食。
两罐梨膏有一罐完好,有一罐儿已经见了底。
剩下那些吃食也都被下人们小心地摆放在盘子里放在了他眼前。
季明堂面色空洞的用筷子尖儿蘸了一点儿梨膏,放进嘴里,梨的清香味儿和膏的甜腻,瞬间在味蕾炸开,他握紧了筷子,将手缓缓地放在了桌上。
暗卫已经将她和梨膏铺子的老板娘之间的谈话,完完整整一字不差的复述给了他。
她说:“我喜欢一位公子。”、“吃这个能消火吗?”、“他喜欢吃甜的。”……
这梨膏确实很甜,但却甜得他心里发苦。
他又夹起了一块不知名的饼子,小心的撕下来一块儿,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他嗓子艰涩,即使这饼子不太硬,咽下去的时候也咯得他嗓子生疼。
季明堂执筷的手哆嗦了一下,筷子哒的一声撂在桌子上。
他闭上眼睛,眼角落下两滴泪来。
夜色转至最深,然后便有朦胧的天光刺破黑暗,第一缕朝霞放射出万千光彩,唤醒了一院子的人。
白染迷迷糊糊的起来,昨晚哭过的眼睛肿成了两个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