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她还未曾说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割在她身上,让她遍体生寒。
她不由缩了缩身子,而后深呼了一口气,方才道,“她犯了错,合该好生惩治一番,但望寒哥哥看在你我情分上能留她一命!”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哀求。
其实也并不是她有多惯着云烟,只是云烟打小便在她身边伺候,一来是用习惯了,二来她们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她的所有事,云烟无一不知,若是她不在此时力保她,惟恐云烟气急会反咬她一口。
“你我并无情分!还请郡主往后自重,若从前本王做了什么让郡主误会的事情,还请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话语中分明是要与聂宛白划清界限的意思。
这下聂宛白却是慌了,她的脸上最后那抹笑消失殆尽,“寒哥哥,这是何意?”她不确定地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郡主会不明白?”漠寒不欲再看她,只淡淡地说。
如今只剩一天了,他不欲再将时间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可,可是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父王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娶我便好吗?”聂宛白觉得脑袋一阵疼,她看着眼前早已不再看她的漠寒,做着最后的挣扎。
毕竟她的父王可是手握重权的,倘若得她父王的支持,便等于是离那位置近了许多,再加上他自己的努力,想来那位置于他不过是囊中之物。如果考虑这一层,他怎么样也不会同自己划清界线呀!
“不重要了!”漠寒只这般一句,便叫聂宛白彻底跌入谷底。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漠寒,仿佛眼前这个就是个陌生人一般。她真没想到原本唾手可得的人,如今竟会与自己这般生疏,而这其中都是因为这个楼芷嫣。
她不由对楼芷嫣又怨恨了几分,只巴不得她早些死了才好。
她略微静了一会儿,见屋内人都对她视而不见,不由也有了些不耐烦,沉着脸便从屋里头退了出来。
外头院子里,此时正传来云烟的阵阵惨叫声,令人听着十分害怕。
走近了才发现云烟眼下被绑在一根粗壮的大树之上,身上早已是血肉模糊,她身后的肉与树根连在一处,染的树根上也俱是鲜红一片。
她似乎已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额间布满汗水,嘴里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意识模糊间,看到了立在主屋那方的聂宛白,她就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睛闪烁出亮光来。
“郡主,救救奴婢……”她的声音十分虚弱。
但聂宛白看着她的唇还是分辩出了她在说什么,她的眼神中渗出一抹寒光,转瞬即逝。
其实她如今心里头对云烟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她觉得漠寒之所以要与她划清界限都是因为她惹出了这个事来,虽然说毒不是她下的,可到底是因为她不小心,才连累了自己。另一方面云烟毕竟是自小伺候的,感情多少还是有的。
故而她忍耐着心头的恨,走近了云烟。而后对着两个侍卫道,“两位想来也有些累了,不若先稍事休息,本郡主也想同她说两句体己的话!”
她言语得当,倒叫人无法反驳,两人于是走远了些,给她们留足了空间。
“云烟,王爷眼下正在气头上,我也劝不了他,眼下我只有速速回府求父王保你一命!不过你且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知道吗?”她的声音低沉,却叫云烟听了个分明。
云烟愣了愣,眸中便蓄满了泪,她点了点头,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