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立马就有人将这个消息通报到了公主府。镇南侯听了之后,面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当初,是他故意算计,将宋霖弄出了京城。原本想借此事拖住他,一来可以给他一个下马威,好叫对方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二来,也是不想宋霖专宠于圣上面前。差事若是办得好,皇帝自然会更看重。可若是办不好,那就难说了。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高兴了,升官发财不在话下。皇帝不高兴了,那下场可想而知。
南疆他经营了数十年,不少的官员都唯他马首是瞻。镇北侯南下之前,他早就与他们通了气,让他们在背后使些小绊子,好叫宋霖吃些教训。就算宋霖本事再大,也是孤掌难鸣。可谁曾想,镇北侯竟是个软硬不吃的,有人找茬儿,就直接将人锁了关进大牢,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也不问罪,就是不给放出来。如此闹了几回,那些听命于镇南侯的官员就老实了。
“侯爷,听闻镇北侯的奏章里还提到了大公子,说是大公子帮了不少的忙......”管家偷偷的打量了镇南侯一眼,然后迅速的垂下眼眸,生怕被牵连进去。
提到罗敬棠这个长孙,镇南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向认为这孩子是个聪慧的,否则,也不会在世子夫人明里暗里的打压中仍旧活得好好儿的。这回,更是一鸣惊人,只身进虞城,劝说苗族首领受降,三言两语便化干戈为玉帛,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复了虞城。如此的头脑和胆识,可是比他老子要强了不止百倍。
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长子,镇南侯就一肚子的火。他好不容易求了公主母亲,给他谋两个宗人府的差事,结果上任还不到一年,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在知道齐王后人被掉包后,镇南侯就将罗世子叫过来,请了家法狠狠地揍了一顿。可怜罗世子养尊处优多年,被揍得皮开肉绽。他还得厚着脸皮求到公主母亲和兄长的面前,一起进宫去请罪,老脸都要丢尽了!
皇帝虽然没有追究此事,却免去了宗人府的职务,让罗世子在家里面壁思过。面壁思过的处罚算是轻的,可建武帝却没有说期限。若帝王一直不松口,罗世子便要在府里荒废一辈子!
想到这里,镇南侯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侯爷,您没事吧?”管家见老侯爷半天没说话,有些担心。
镇南侯扶着桌面,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道:“这里有一份奏折,你即可帮我送进宫去。”
管家接过册子,忙不迭的应下。
不一会儿,大长公主那边儿的管事姑姑过来,将镇南侯请了过去。
“母亲。”镇南侯也一把年纪了,头发都花白了,可到了长宁大长公主的面前,却仍旧像个孩子一样,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儿懈怠。
长宁大长公主一身宝蓝色的华服趟靠在引枕上,好半天才开口道:“府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你倒是瞒的紧。”
镇南侯老脸一红,不禁感到汗然。“儿子也是怕打搅了母亲的清静,这才没让他们通报。”
“你瞒的好啊!”大长公主不疾不徐的说道。“瞒着本宫将手伸到南疆就罢了,如今想要改立世子,也不与本宫商量,你眼里可还有本宫这个母亲?!”